“而且我说的也不止是这次的事。”她低声补充,语气依旧委屈。
她说的是这一路而来。
两人首次相见,他就拿着匕首要刀了她,当时他还不认识她,防备心重,她可以体谅。
但是后来呢?
到后来,他还是在想尽办法丢下她,天天对着她甩冷脸,从来都不带正眼看她,哪怕她的求助,他也会嫌弃地推开。
她似乎一直都在追着他的背影跑,一直在说着得不到他回应的话。
她在他那,好像就是一个大累赘,拖油瓶,捣蛋鬼。
这真的让她好受伤。
她不想显得自己毫无用处,她也不想成为别人的拖油瓶。
少女的心事在林间被轻声娓娓道来,传入了依靠着树干的少年耳中。
薛鹞沉默了片刻。
林间的风穿过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衬得这片刻的寂静格外漫长。
他看着她通红的眼圈,看着那依旧倔强地抿着的嘴唇,还有那身被裹得紧紧、却更显单薄狼狈的衣服。
忽然,他极轻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叹了口气。
“你说要如何?”他问,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那股冰冷的语调似乎收敛了些许。
“要如何?”卢丹桃抬眼。
薛鹞靠在旁边一棵老树的树干上,眼皮低垂,静静地看着她。林间稀疏的光线落在他身上,明明灭灭。
“那你想要我如何?”他说。
薛鹞倒没觉得她说得有何问题,薛家家训中,做人如当兵,如若有想法,必然需及时诉说。
当然,她说得也没错,他之前确实是把她当成累赘。
这其中,当然有一部分是他的孤傲,但更确切的,就是她本就是个累赘。
他扫了她红彤彤的眼皮一眼。
罢了,好不容易消停了。
“你想我如何对你?”他又问,将她呆滞的神情唤醒。
卢丹桃先确认:“我们是盟友,对吧?”
薛鹞淡淡应了声:“嗯。”
姑且算是吧,虽然是他被迫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