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着性子,弯下腰,将她紧攥自己衣摆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卢丹桃任他动作,也懒得挣扎,只腾出最后一点力气,狠狠拍开薛鹞的手,收回來搭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垂着头一声不吭。
薛鹞怔了怔,看向自己微微发红的手背,目光缓缓移至少女脸上。
日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照亮她脏兮兮的脸颊。
那上面灰一块、黑一块,显然是她之前用袖子胡乱擦汗的结果,甚至还蹭上了一道明显的泥印。
她眼皮无力地垂着,咬紧双唇,又是委屈,又是生气,看起来可怜得要命。
薛鹞沉默地移开视线,直起身,顺手拈掉她发间那根枯草,转身离开。
卢丹桃动也没动。
走吧,爱走不走吧,反正她也走不动了,就让她一个人在这发烂发臭。
她真的好饿。
昨天早上离开药铺以后,她只吃了一碗面,两个肉包子,接着就开始了这场铁人五项的极限运动。
她真的不是在参加奥运吗?
也没人说穿书后会这么惨啊…
她明明熟读分析文,她明明是这个世界的先知,她最差也能混个国师。
结果现在像贝尔一样在荒野求生。
她用力咬紧唇瓣,抿紧嘴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当初就直接从京都逃去江南,找个村子隐姓埋名算了。
或者是,昨天就干脆让裴棣强取豪夺算了,起码吃得好睡得好,总比饿死在这深山老林里强多了。
卢丹桃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野草,咽了咽口水,双手捂住肚子。
突然眼眶有些发热,她拼命眨眼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呜…她一个和平时代出生的,半点苦没吃过,结果穿书后反而要吃草。
就在她颤巍巍伸出手,打算揪几根草叶塞进嘴里充饥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伸到她眼前。
手掌宽大,指节清晰,上面托着好几颗红润润的野果。
她愣愣地抬头。
手的主人见她没反应,又将手往前递了递。
这下卢丹桃终于回过神来。她盯着果子咽了咽口水,目光慢慢移到薛鹞脸上,哑着嗓子问:
“……这果子有毒吗?”
薛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