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瞒着得多辛苦啊。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季卿,你跟朕来。”知道不是人人都能明白自己在担心什么的,夏震天更无意与他们解释,不耐烦的一挥手,众人齐齐无言的朝他拱手告退,出去大殿。
而夏震天心里想的是,对方都能在一次任务失败后重来一次了,焉知没有其他非人的神鬼手段。
真叫人家知道他们做梦梦到他未来光景,双方开诚布公,想携手共度难关。但谢元白有没有隐藏手段谁也说不准,万一将来这人和他们意见相左呢?
铁了心选择一条错误的道路,非要一意孤行,用不知什么手段压迫他们,到时候他们找谁说理去?
难道要朝老天爷哭诉,让他收了这个稀里糊涂不干人事儿的混蛋吗?
感觉不可能。
不然谢元白也不会在将来失败了一次的情况下,第二次仍然由他来继续使命。更有可能是让他们这些人,无知无觉的陪他再重来一次,但谁知道谢元白最终要几次重来才能成功啊?他怕下次有没有这种预知梦都不好说,不如把机会把握在自己手里。
陆老将军临走前,回头瞅了一眼往后殿走的两人,很好奇他们要说什么,脚下随人流往外走着,凑巧被挤到江御史身边,陆老将军压低声音快速问了一句,“你早朝时是刻意拿我当筏子的?”
江御史瞥他一眼,终于发现了,果然要是事先叫陆武夫知道了,就演不了这么真。
他面不改色,语气平静中却莫名叫人听出几分鄙视,“陆老将军,你也别怪下官这么干,实在是你一人事小,国朝大事更重要。
而且,下官也不想成天一双眼睛像长在你身上似的,我也很累。你若肯在行事上收敛些儿,凡事三思而后行,倒能帮下官省去很多功夫。”
陆老将军:“……”
他站在原地,脸色臭的不行,不管心里有多少疑问这会儿都不想再问了,他懒得再跟江御史走一起,多挨近一秒他都嫌弃。
“老夫懒得跟你多说!”
陆老将军愤愤的离他远了些。
心里骂道,什么人啊!揪着点小错儿平白和自己骂一场就为了搭戏台试探别人,现在用完,转头就丢!还说话这么难听!他果然就是天生跟御史这类人不对付!
……
“陛下不信谢元白,所以才不敢叫他知道这些?”
二三十年认识下来,夏震天很多行为背后代表了什么含义,季首辅不问也能多少猜到一些,却不敢说能猜对十成十。因为,现今对方是皇帝,帝心不可测。
“唉……老季啊,咱不瞒你,跟你说句实话吧,咱这心里……没底啊!”
等殿内的人都走光了,两人绕至后殿,连贴身伺候的人都被夏震天赶了出去。
待到周围没人了,季首辅才发问,夏震天也老实的叹息着回应,左右踱步,发自内心的不宁。
“这是为何?”季首辅又问,眼神疑惑又定定地跟着夏震天转。
夏震天转头看着他,明显想说什么的样子,却在张口要说时又将话咽了回去,重重地‘唉’了一声,又开始了转圈儿,季首辅也不催促,只是等着。
“松延,你说宗儿这个太子当的如何?”夏震天似纠结过后,还是将心里的话吐了出来。
果然是因为这个。
季首辅心下早有准备,答起来毫不费力,像是脱口而出似的,道,“太子殿下自然是极好的,为人谦和,又英明仁厚,从过去直到现在,一直都很好,帮陛下处理起事务来也是井井有条,未曾有过错处。陛下是因太子之故,不信谢元白?”
“是。朕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朕还能不知道吗?朕不信他会做那亡国之君!但那谢元白呢?”对方是不是个人都两说,夏震天顿了下,接着反问,“咱们才知道他多少事?实在是叫朕无法信之。”
季首辅沉默,这话有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朕直接摊开来跟你讲了吧,”夏震天烦躁又颇为不安的道,“朕就是实在想不出太子有哪点不好,能让他放着好好的太子不选,而去辅佐旁人,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