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人中,大皇子低着头,像根沉默的柱子,目光不时往太子的方向瞟,压下心里忐忑;三皇子照旧表现的很沉默,像是什么都不想;年龄最小的四皇子听着殿中那些窃窃私语声,很不耐烦,要不是有他太子兄长压着,怕是早开口骂人了。
“二弟可还好?有些人的无心之言,不要放在心上。”四人站成一排,依照身份,大皇子排在太子的后一位,两人离得近,大皇子突然关切道。
太子尽量面色平和的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无事。大哥不必担心。”
大殿内乱哄哄地,说什么的都有,明里暗里怀疑、低声议论是不是他这个太子不行的声音最多。
还有悲从中来哭的稀里哗啦的,唉声叹气的,心神恍惚的,总之放眼望去,众臣神态各异。
“季兄,萧凌这个名字你听着可觉耳熟?我总觉得自己似在哪里听过一般。”刑部齐尚书听着周遭的议论声烦了,思绪不觉想起昨夜梦里,那个被谢元白所救,和他在船中聊的甚是投缘的白衣公子来,甚至因此导致谢元白很晚才回去。
提起这个人,齐尚书静静的思考了一会,但还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他很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年轻人才对,那是为什么会觉得对方的名字耳熟呢?
季首辅这边刚安慰走一个忧心忡忡的大臣,转头听到询问,他没将话说死,只半猜半似意有所指的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徐老年纪最小的关门弟子,就叫这个名字。”
“前些年,他不还写信给我们提过此事?”季首辅提醒他。
“是那个萧凌?!”一听徐老二字,齐尚书心神一震。
季首辅淡定微微点头,“嗯。”
齐尚书脑海中已经回忆起多年前的画面。
多年前的一天,他曾收到徐老寄来的某封信,信上除了问候他们是否皆安外,好像还在末尾处浅浅的跟他们提了下他收了个关门小弟子,名字……好像就叫萧凌!
他瞬间恍然大悟,似惊似叹,“是了,就是叫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你说,那年轻人难道就是徐老收的那个关门弟子?”
这世上同名的人不少,说不准是不是。但从梦中那年轻人不凡的谈吐和气质来看,像是个不简单的。
季首辅纵使忙的团团转也依旧有条不紊,忙中有序回他道,“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我这处暂未收到徐老学生要来京的信件。”
“如果真是他,该是早晚都要来拜会我等的,不急。”
齐尚书心想也是,依他们和徐师当年的情分,没理由对方的弟子来京了不来拜会他们这些长辈。
见季首辅身旁被围的密不透风,齐尚书索性走远两步,不再去扰他,静静地敛眉思考起来。
终于,赶在上朝前的最后一刻,谢元白到了。
众人的讨论声也早在得知他进宫之时,戛然而止。
“各位大人早啊。”
你还别说,大晚上不睡,第二天的他看起来除了眼下略有些泛青之外,甚至都无损他的美貌。在面对众人投来的复杂好奇的视线时,他还能像个第一天上学的小学生一样,礼貌又友好的一笑,跟望向他的众人热情打招呼。
但眼神里那股子清澈、懵懂是一点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