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捕捉到他迷茫犹豫的小眼神儿的老皇帝:得,除了嘴笨,这人脑子还笨,看不清形势。
他满心无奈,但还是好心开口,“你退下吧。”
“是,陛下。”谢元白满足了,赶紧拱手,欢快的快步滚回队伍末尾。
站在皇帝下首的几人中,这时才有先前不懂谢元白为什么要看他们一圈儿的人,这下懂了,心情和夏震天达成了同步。
他们该说,万幸谢元白还能听懂那句退下是对他说的吗?
做官怎么能蠢到这个地步?人才啊,他们也是服了。
果不其然,江御史就是在借这个事来故意试探谢元白,现在正主一下场,他立刻就不演了,随便用一句话把话题抛给皇帝,最后由夏震天为此事作个收尾。
说了陆老将军几句,一场看似争持不下的争端就此终结。
谢元白完全没看出来这是针对他设的局,听到宣布散朝,赶紧催着许直溜了。
“……这幅样子,如何能担此大任,唉。”恰是谢元白一走,殿中的某位老大臣就摇头望着殿外人影消失的方向感叹。
“禁言,胡大人。”江御史走过来,出声制止。
“嗯?为何?”几个大臣疑惑的朝江御史望去。
有人问:“是啊,不是都走了吗?”
哪怕他不说是谁走了,众人也都猜得出。
这时,刚宣布散朝的夏震天却又突然的走了回来。
他没坐在龙椅上,而是径直走到几个老伙计身旁。
殿中大部分人也都未离去,只除了翰林院一部分人因为要掩过谢元白的耳目,随同他走了大半,余下少数几个官职最高的仍留在殿中。
“你怎知是都走了?万一只有人走了呢。”而央落却留了下来。
一句话,叫殿中大部分人呼吸一紧,而后放松神情,身体也由下意识地紧绷变得松弛、闲适。
江御史环顾周围众大臣:“这便是本官想提醒各位的。要想藏的长久,有些话当不可直白的宣于口,私下亦是如此,还望各位时时警醒。”
“今日早朝,包括本官在内,都来的太早了些,一次没被发现是幸运,但总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不被听到不该听的。”
江御史面色沉默严肃,像是也在自省。
一群人联想到他们早朝前在殿中的讨论,有人面露紧张,想到处看又生生忍住了这股冲动。毕竟看了也没用,他们又看不见那只鸟儿在哪儿,只有谢元白能看到。
但回想对方从入殿后的一系列表现,不像是听到今日早朝前他们谈话的样子,谢元白暂时应该还不知道他们能梦到他将来之事。
“是这个理,江御史说的对。”有人附和,心想以后讨论这种事得更小心些了。
但央落在哪儿,谁也看不见,这叫他们如何提防?
刚放松下来的人,转瞬又愁上了。
有人不禁看向皇帝,欲言又止,大概是想问些什么的,但被夏震天拿眼睛瞪了回去,“都看朕做什么?谁走漏了消息,朕砍了谁的脑袋!”
蛮不讲理……不少人想开口的欲望被打散。
一瞬间,都哑了声,垂头丧气,其实他们就想问,为什么做梦之事不能叫谢元白知道?
这样瞒着得多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