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熏着她的面侧,叫鼻尖眼角都浮上一层淡淡的粉,瞧着十分柔软。
听到开门的响动,姑娘闻声转过头来。
她原本想弯眉笑笑,视线却像是被什么烫着了般,倏然一僵,慌忙挪向一旁。
惊刃方才醒转,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亵衣,绸布薄薄的,若隐若现,似雪间落了两朵梅。
“唉,这,你真是。”
天下第一转过头,背对着她,摆了摆手:“你去披件衣——”
话还没说完,寒光贴面而过,若不是她猛地一仰,那把佩刀该插在她的脖子上。
红绳应声而断,长发散落一肩。
天下第一看着断成两节的小红绳,又看看淌到手心的发,头一次,露出了有些绝望的神色。
“我的发绳……”
她小声哀嚎。
惊刃神色未动,刀势紧逼而至,反手劈开她腕骨,匕首翻转,直指咽喉。
不知为什么,天下第一没有反抗。
她抬眼望向惊刃,像是要从那淡到近乎无色的眼睛中,寻找出什么东西。
那名刺客有着一双极浅的瞳仁,像一尊尘烟之中的观音像,无嗔无怒、无喜无悲、无欲无望。
茫茫之中,只有一片寂色。
那不是一个“人”该有的眼神,只是一把锋利的、能够一击刺穿咽喉的刀刃。
刀锋杀意浓烈,又逼近半寸,几乎要划破脖颈,被天下第一轻巧地避开了。
“小刺客,你这可就不对了。”
天下第一抿着唇,嗓音软绵,像一只猫儿蜷在耳边:“我可是救了你。”
颈侧抵着刀尖,心脉一下一下地撞上刃锋,震得惊刃指节微颤。
“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你不以身相许就算了,竟然还要杀我。”
她抬起手,点了点惊刃的心口,颇为委屈地道:“你说,这讲理么?”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