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
。
转眼,惊刃已离开嶂云庄十日有余。她一路追踪,顺带着也听来不少传闻。
就在容雅下达命令的三日前,天下第一懒洋洋地,出现在嶂云庄武馆前。
她一身黑衣,斜倚擂台,拎着把折扇,两招就把容家麾下的第一猛将给撂倒了。
猛将在地上嗷嗷打滚,哭了满脸,天下第一站在旁边喝茶乘凉,语气平淡得近乎戏谑:
“这么大个块头,怎么连躲都不会?”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一边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扇柄,一边摇头感慨:
“唉,容氏真是后继无人啊。”
……实在是,十分欠打。
嶂云庄颜面扫地,容庄主连砸三套茶具,这股火也烧到了容雅身上。她拿不出应对法子,索性将难题甩给惊刃。
那名被击倒的猛将,惊刃曾经见过,实力虽称得上不俗,却远未至令她忌惮之境。
真正可怕的,是那人第一次亮相时的对手:
【现任武林盟主,齐昭衡。】
她是天下正道之首,天衡台的掌门与镇山之人,性子沉稳,剑意凛然,功法武学臻至化境。
连她都被三招压制,败得心服口服,那“天下第一”的可怖实力,便不言而喻了。
惊刃坐在树冠,身后是辽阔无边的苍穹,身下是无边无垠的树海。
长发被山风卷得凌乱,几缕发丝拂过她干裂的唇瓣,轻痒如刀。
她是无字诏最出色的暗卫,只不过,自从被容家买回来之后,她身上的伤几乎就没断过。
筋骨损了底子,内息不再平稳,许多过往轻而易举的招式,如今也要多费一分气力。
惊刃早知自己不复巅峰。
一柄刀用久了,刀尖终有卷钝之时,刃面再如何磨砺,也总有失锋芒的一日,又何况一副血肉之躯。
所以说……
此行一去,再无归期。
她所敬、所忠的容家,容得下金玉满堂、丝竹绕梁,容得下白猫安睡的软垫、黄雀啼唱的金笼。
容得下这天地任何人,却容不下她。
锁骨下新添的伤口阵阵作痛,惊刃不作理会,只静静屏息,聆听林中动静。
枝叶交错,远处深林忽有惊鸟腾空,翅羽拍动,呼啦啦掠入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