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刃决定不理她了。
她取出一张叠好的小纸片,上面罗列着出自嶂云庄,会在“藏珍”上拍卖的兵器。
柳染堤又凑过来:“小刺客?你藏着什么好东西呢?我也要看。”
这人真是奇怪。藏身墙缝时躲躲闪闪,如今自己走开了,她又非得凑过来。
惊刃权当没听见,径直去找库房里几把被圈作重宝的长剑。
她拔出其中一把,掌心抵于刃面,试着以内力崩断,只听一声低鸣,剑身纹丝不动。
惊刃眉头微蹙,侧头道:“能借我些银丝么?半尺就行。”
柳染堤手指一勾,抽出一缕银丝递来:“好说好说,一尺三百两,半尺一百五。”
贵得令人咂舌。
惊刃:“……我没钱。”
她身上穷得就只剩下几枚铜板了,买张面饼都得跟老板讨价还价一番。
“妹妹莫急,”柳染堤莞尔,“小店也接受以身相许,给你一炷香考虑。”
惊刃有点头疼。
柳染堤此人,倘若不搭理她还好,一旦搭理了立刻便会得寸进尺,没完没了。
惊刃不再作声,银丝绕着剑身几圈,指腹擦过,“嘭”一声脆响,刃面应声而断。
她将断剑归鞘,复位抹痕,紧接着继续去寻下一把。谁料刚握住一抽——
“啪嗒”两声脆响,锈迹斑斑、发黄发卷的剑身砸落在地,手里只剩下一截秃柄。
她怔了片刻,看向柳染堤。
柳染堤冲她笑笑,虽是在“道歉”,语气里却无半分歉意:“不好意思啊,这把是我换的。”
“除了这把之外,我还换了一点点其他的东西,真的只有一点点。”
她手指一扫,目光所及,但凡出自嶂云庄,无论刀、剑、镖、发簪、折扇,统统惨遭洗劫。
惊刃弄断的那把,是唯一的漏网之鱼。
惊刃:“……”
柳染堤道:“我很有原则的,其它武门一样没碰,只盯着嶂云庄下手。”
惊刃拾起一片断刃,语气淡淡:“为何?”
“还能为何?”柳染堤笑道,“不过是为权、为财、为情、为报新仇或是旧恨。”
“又或许,与你主子目的差不多?”
惊刃道:“若真如此,你最该毁的是寒徵。其余剑对嶂云庄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
柳染堤含笑,摇了摇头。
“珍重的东西,自会藏着掖着。舍得亮出来的,多半也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