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春雨回到房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通风。
她觉得房间有些闷。
脱掉身上脏外套,她靠在桌前的椅子坐下胡乱刷了会儿手机,没两分钟,又起身,抱着干净衣服走进浴室。
缭绕的水汽蒸掉乱七八糟纷扰的情绪,她坐在窗前吹着晚风,细细擦拭湿发,后知后觉才发现,不是房间里闷,是她自己,心里闷。
或者再准确些,是她看见苏缈和汪月笙有说有笑,生出了狭隘和不平衡。
庄春雨惊觉自己的也有这样灰色的一面。
尽管不知道听汪月笙说了多少遍喜欢苏缈,可实打实见到,又是另一码事。
看自己的朋友,对自己从前喜欢过的人献殷勤。
“唉……”庄春雨叹着气息,光裸的手臂横在桌面,下巴轻轻枕住,她怔怔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也在纳闷,“庄春雨,你妈妈怎么就把你生得这么小气啊?”
都多少年了,不就是表白被拒,丢了次人吗?
至于这么耿耿于怀?
接下来几天,庄春雨早出晚归,她开着自己的小电驴到镇子东边一家民宿里帮老板画涂鸦墙,穿着也从最开始还会刻意搭配的小裙子,变成怎么方便怎么来t恤牛仔。
颜料经常会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沾到她的衣裤皮肤,又很难清洗,庄春雨实在没那个闲钱再置办新衣服。
“会不会影响最后的呈现效果啊?”老板皱着张脸,背手站在稍远的地方,审视这整面墙。
庄春雨要的颜料不够了。
整个镇子就一家画馆,而且是定期从镇上辗转去市里进货,本来她要的颜料今天能到,但供货商那边出了些意外,得晚一天。
庄春雨解掉身上斑斓的围裙,走到院角处冲洗小臂沾到的颜料,头也没抬:“哎呀张哥,不碍事的,就一点收尾了,到时候你验收嘛,反正我人也不会跑。”
“嘿嘿,那行。”
“嗯,那后天见。”
“慢走啊小庄!”
从民宿侧门出来,庄春雨扶着车头拐弯,意外发现正门斜对面的奶茶店里,坐着个熟悉人影。
有些讶异苏缈会出现在这,但转念一想,人家是来旅游的散心的,爱去哪也不关她的事。
庄春雨半点没有要上前同人打招呼的心思,骑上车,直走从另条路离开。
隔天,她休息。
天又开始飘雨,湿湿嗒嗒的,她窝在房间里待了整天,哪都没去。
又过了一天,颜料到位,她吃过午饭出门去古城的画馆拿订好的颜料,前往民宿,涂鸦墙还剩一点尾巴,两三个小时的工程,庄春雨赶在日落之前收尾。
新的钱款进账,钱包宽裕不少,她心情不错,扶着车头从小巷里拐出来的时候,再一次遇见苏缈。
接连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