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春雨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现在完全是嘴比脑子快,想到什么说什么。
还好出门前考虑到今天要走不少路,穿的运动鞋,不是凉鞋,不然的话,苏缈就能看见她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那多失礼。
只是当她望进那双黑色的眼眸,明净清透,里头除了浅浅的倒影再无其他。
眼睛骗不了人。
苏缈不像故意的,也不像是话里有话的暗讽或者其它,她,很真诚。
这让庄春雨生出点莫名的,名为羞愧的情绪。
也是,苏缈做人做事一贯如此,就连当初拒绝自己的时候都是坦坦荡荡,真诚得不得了,好像庄春雨向她表白,才是种亵渎和冒犯。
哎,算了。
庄春雨拉开苏缈对面的椅子,坐下。
两人面对着面,她开始没话找话:“其实都挺多年没见了,我觉得我和以前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你就不怕认错人啊?”
无处安放的手习惯性抬起来,想要捋捋头发,手抬到一半,想起来,又放回腿上。
这是庄春雨没话说,或者尴尬时习惯性的动作。
苏缈看着她,突然笑了。
很轻的一声。
庄春雨被她笑得懵了会儿:“你笑什么?”
不是,为什么要笑啊?
难道她刚刚说的话很好笑吗?
她变化不大吗难道??
跟以前比,她变漂亮了很多好吗?
庄春雨不知道为什么,平常自己挺正常的一个人,沾上苏缈,就变得敏感又脆弱。
大约还是和她那可怜的,被拒绝过的自尊心有关。
苏缈目光落在她发顶,坦诚地说:“你的头发,很好认。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发色。”
啊,这。
庄春雨想起来了,对方这句话将她记忆拉回到好多年前。
高一入学那会儿流行染头发,什么黄毛红毛,大家都是怎么潮怎么来。
庄春雨从小被家里娇纵着长大,又是从学校初中部直升上来的,有恃无恐,于是在开学前叫上几个小姐妹一起去染发,染的还是粉毛。
她当时觉得自己可潮了,回头率百分百。
只可惜没熬过两天,就在年级大会上被点名批评,勒令染回黑色。
庄春雨现在的头发,也是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