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韵打算再等他一会。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晚上九点。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雨其实中间停过,但是舒韵没有下班,现在又在下。
雨势不减。
最后是黎漾给她发来了信息。
ahri:梁总见面会谈还未结束,整理好的报表放在桌上,晚些我会送过去。你可以先走了,路上注意安全。
舒韵收到消息,自然而然以为是梁柏庭让她先走的意思。
——好的,ahri姐辛苦。
舒韵转头最后看了眼紧闭大门的总裁办公室,唉声叹气地考虑等会怎么冒雨跑进最近的商场去买伞。
老板总是最会画大饼的生物。连这种小事他也画!
舒韵最终独自乘坐电梯下了楼。
————
阴沉天色像是人故意打翻调色盘混成的灰。
柏油马路车辆飞驰而过溅起的水花,路边泥泞土地上的绿草被雨砸弯了腰,路灯明亮却照不完这场夜,霓虹灯光倒映在积水坑中,一双皮靴就踩了上去。
舒韵看见公司楼下出现的人。
彻底愣住。
黑色大衣衬得她颀长高挑的身型,腰带系得极具艺术感,不对称挂在左腰。短发狼尾不修边幅地被风吹起,脊背微颓,肤色在阴雨天显得格外冷白。
浓眉平顺低垂,狭长狐狸眼尾扬起,不施粉黛,只有唇上抹了点红。单耳边戴了银色简约的耳钉,右手撑着把长杆黑伞,抬眸望见舒韵的时候,只是无奈地对她笑笑。
掐灭本在雨中点过的烟。
是夏雨桐。
她社恐,身体弱,不愿意出门。
却还是在这个雨夜看破她拙劣的谎言出来接她。
舒韵没有想到。
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有人表面好心对你,实则与利益挂钩,不留情面舍弃你。但总有人真心待你。
经历这几天的疲惫,在雨中见到夏雨桐,她竟感动得不顾别人看法,哭着扑到夏雨桐的怀抱。
夏雨桐看不见舒韵,她只看见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狗欢快摇着尾巴冲她飞奔,嘴里叽里咕噜有倒不完的苦水。
为什么清楚呢。
她曾经一个人的时候,也经历过舒韵这样的阶段。
工作,本就不是人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