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唉声叹气,“是没劝动,也不好劝。”他说着回头问裴折玉:“你跟陆昭聊得怎么样?刚才出门时,你跟他好像还挺熟络的样子。”
裴折玉看他狐疑的眼神就差直接说怀疑他跟陆昭是一伙的了,不由失笑,忙道:“陆世子说他与叶先生自幼相识,年少定情,这次回来是专程带叶先生走的。轻轻那边呢?”
谈轻失望道:“老师说,他是心甘情愿,全无逼迫。他不想留在京中,想去宁川看看。”
裴折玉笑叹道:“看来他们都已经决定好了。叶先生向来沉稳坚韧,一旦做了决定,想来谁也无法撼动。我们与其拆散他和陆昭,不如费些心思在成亲时给他撑撑门面,好叫长公主府和侯府不敢轻看他。”
谈轻想来也是,若有所思地点了头,“到时我肯定是要去给老师撑门面的,也没多久了,我得赶紧找找,要送什么给老师添妆。”
裴折玉捏了捏他后颈,笑道:“去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温管家要,如今隐王这名号在京中也算有些用处,应当能震慑宣平候府。”
裴折玉如此支持,谈轻也不再多想,当日就让福生帮忙将他的私库清点出来,写了一份礼单,到时候给叶澜送过去。最近卖得很好的玻璃肯定是要有的,还要一些镇场子的珍品,叶家早就没人了,叶澜跟陆昭是高嫁,不能让外人轻看他这世子夫人。
裴折玉忙着公务,回了书房,晌午还出去了一趟,入夜回来时,谈轻还在灯火下看礼单。
看见裴折玉只提醒他留了饭让他快吃,谈轻就接着清点私库去了,裴折玉挑了挑眉,自顾自去用饭沐浴,回来后谈轻还在看册子。
裴折玉暗自摇了摇头,上前在背后轻轻抱住谈轻。
“夜深了,还不睡?”
裴折玉一咬谈轻耳朵,温热危险的触感让谈轻猛一哆嗦,僵着身子回头瞪他,“快松开!”
裴折玉听话松开了,下巴抵在谈轻肩上,翻开他刚圈过的礼单,“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
谈轻揉揉耳朵,哼道:“这不是先看看我们成亲那时别人都是怎么送的,尽量送叶老师最好的礼物,又不至于超出规格被人抓到。”
裴折玉却拿开他手里的毛笔,扔到笔洗里,侧首亲了亲他脸颊,“天黑了,明日再看吧,叶先生半个月后才成亲,慢慢来,不着急。”
他低头亲了亲谈轻嘴角和脖子,在暗示什么谈轻心里也清楚,登时红了脸,也就是犹豫的片刻便被裴折玉抱了起来,带回床上,俯身在他眉心上印下克制又虔诚的亲吻。
“今夜来吗?”
依旧冷冽的嗓音有几分沙哑,光听声音就叫谈轻脸红心跳,羞到不敢与他直视,倒也任由他的手拉开自己的衣带,双眼渐渐无神往床帐上飘时脑海里冷不丁闪过什么东西。
孔雀蓝的绸缎寝衣被裴折玉扔下床榻,床头玻璃灯罩下明亮的火光映在床帏上。谈轻放空的湿润双眼突然有了神采,按住裴折玉扶在腰间的手,“我知道陆昭为什么眼熟了!”
裴折玉俯身亲了亲他嘴角,嗓子发紧,往日冷漠的丹凤眼里仿佛暗藏着一簇燃烧的火焰。
“为什么?”
谈轻一脸惊愕,“是师娘!裴折玉,末世的叶博士有一个死了很多年的爱人……陆昭长得很像叶博士藏着的那张照片上的师娘!”
他见过陆昭好几次,都没认出来,今晚想着想着,冷不丁在末世的记忆中翻出那张被叶博士珍藏多年的死去的师娘的照片——
他小时候见过几次,时隔多年,印象并不算深刻。
到今夜才想起来,陆昭不就是他私下叫过很多次的师娘吗?虽说师娘的照片一看就是比叶博士强壮很多,叶博士才像被压那个……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谈轻激动地差点跳下床,裴折玉却是忍无可忍,按住人亲了下去,堵住他再说话的唇舌。
这种时候还提什么师娘?
不多时,裴折玉便身体力行地让谈轻忘了师娘这回事,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就干什么事。
可谈轻也不算全忘了。
临睡前裴折玉上床将人捞进怀里,谈轻翻身过来习惯性抬起受伤的右腿小腿压在他腿上,眼睛都挣不开了,还嘟嘟囔囔地跟裴折玉说:“我就说他眼熟,他就是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