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漠北人处处挑刺,裴璋早就看出来了,面上还是做做客气大度的样子,笑着摇头。
“无妨。”
“还是晋国陛下大度。”拓跋武句句话里有话,让裴璋表面笑眯眯心里憋着气,说完调头跟裴折玉说:“隐王也可以换上自己趁手的弓,毕竟你的对手是我们漠北的神箭手。”
裴折玉淡声婉拒,“不必,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大晋的弓不比漠北差,大晋人用得惯。”
在场不少臣子闻言都默默点头,虽然明知道隐王不会赢,可隐王这态度还是很讨喜的。
拓跋武听他这话绵里带针的,不免多看他一眼,“既然隐王说了不用换,那就开始吧。”
规矩还是照漠北的来,一人九支箭,第一轮是单纯射箭靶,第二轮骑射,第三轮再定。
感觉裴折玉是被推出来炮灰的,谈轻怪不高兴的,执意要自己给裴折玉戴上护甲和扳指。
准备的功夫,裴折玉还来得及多哄他几句,“没事的,父皇说了,只当是下场活动活动。”
谈轻才不信裴璋的鬼话,也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便拍着裴折玉手臂说:“我觉得你比漠北那个神箭手厉害多了,你就当是来玩的,好好玩尽情玩,回去我给你奖励!”
裴折玉挑眉,“当真?”
谈轻也就是哄哄恋爱脑,看他这么在意,耳尖都有些红了,连忙催他:“回去再说!快过去吧,那个漠北的神箭手又要作妖了!”
裴折玉眸中含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谈轻,“我记住了。”说完他便和带着弓箭的燕一去了不远处特意清空出来,布置了箭靶的场地。
谈轻嘴上催他快去,其实还是挺担心的,看看他高瘦的背影,又看看对面那个漠北派来的大块头,他心里也替裴折玉捏了把汗。
还好只是比箭术,不是比武。
裴折玉虽然凶名在外,可他年轻,长得有好看,站在场地上拉弓搭建,还是很养眼的。
看他神色淡淡,半点也不紧张,包括谈轻在内,在座不少人都不知不觉跟着平静下来。
漠北那神箭手名不虚传,头一箭就正中靶心,回头挑衅地看向裴折玉,裴折玉才刚刚拉开弓弦,箭矢疾射出去,同样正中靶心。
谈轻并不意外,他知道裴折玉准头很好,可在座很多人不知道,第一箭便惊艳了不少人。
开门红的第一箭让在场一些武将当场叫好,连裴璋都变了脸色,拓跋武笑容也顿了顿。
“隐王箭术很准啊。”
宁王与有荣焉,笑道:“漠北的神箭手也不负盛名。七弟年少时虽然体弱多病,但在上书房从未落下功课,私下也常有练习。”
漠北那神箭手没料到裴折玉还是有些底子的,但不过才第一箭,他也从容不迫地让人将箭靶往后移到二十丈外和三十丈外,接连射出两箭全都正中靶心。裴折玉照样让人后移箭靶,三十丈外也能精准射中。
晋国这边的喝彩不断,三十丈外,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拓跋武笑容也渐渐挂不住了。
“隐王还真是深藏不露。”
谈轻闻言白他一眼,便看着裴折玉,眼睛亮晶晶的。
宁王笑意更深,“不过是运气好,才能与漠北的神箭手打平罢了,骑射是七弟的弱项。”
拓跋武面露狐疑,“是吗?”
他下意识看向身后的幕僚,看来他确实小看了钟巍的外孙儿婿,这隐王果真深不可测。
很快到了第二轮骑射,漠北那神箭手发觉裴折玉不是嘴上说说那样简单,也正经起来。
骑射射的是活靶,毕竟还是在宫中,哪怕已经隔开很远一段距离,也是有危险的,活靶用的不是活物,而是一直在移动的箭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