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和少爷的体谅,凉州的大夫都说,再拿不到解药,侯爷只怕熬不过这一年了。”福生道:“可是师父已经失去了太多,若是连侯爷都离开了他,师父会崩溃的。”
谈轻忙推着轮椅过去,弯腰扶起他,无奈道:“行了,我理解的,我会尽力帮侯爷的。不过你来找我们请卓大夫,谈夫人知情吗?”
福生一脸心虚,“我前几天才知道,他们要找的解毒圣手就是卓大夫,可师父他这些天病了……事情是我和师叔决定的,我相信少爷的为人,是不会将侯爷还活着的消息泄露出去的,师叔也觉得,少爷是侯爷的亲儿子,泄露消息对少爷也没有好处。”
其实师枢的原话更粗俗,也不论什么孝心,他只知道,双方已经联手,借个人使使不算什么。至于谈显的存在,只要谈显还活着,裴折玉和谈轻早晚是要知道的,而且谈显的病情也不能拖,先治好了再说。
谈轻撇嘴道:“这家伙有时倒是看得挺明白的。”
钟思衡之所以犹豫不决,无非是因为谈轻先坦白了自己不是真正的原主,为此心怀芥蒂。
谈轻叹了口气,回头跟裴折玉相视一眼,无奈耸肩。裴折玉捏了捏他手腕,将轮椅拉回来,“先吃饭,等福生找个方便的时间,我们便派人将卓大夫秘密送过去走一趟。”
福生知道谈轻会心软答应的,可裴折玉不开口,他还是有些不安,闻言才是真正放心了。
“多谢殿下!”
谈显还活着这消息给谈轻的震撼不小,连早饭都忘了吃了,如今天冷,放一会儿早饭就凉了,福生得了他们的承诺,格外殷勤地将早饭带去热了一遍,让谈轻无语凝噎。
以前福生这小子在裴折玉面前唯唯诺诺的,话都不敢说半句,今天居然讨好起裴折玉了。
不过他也是盼着谈显能活下来的,不然钟思衡如今的状态,他想起来就心里就很是愧疚。
用过早饭,洛白掐着点把卓大夫请了过来,给裴折玉请平安脉。正如裴折玉所言,今日下雨,他确实没有病发,只是他的身体依旧很虚弱,精神已经尽力遏制了,药还是得继续吃,才能确保心病不再复发。
这是这些天来让谈轻最高兴的一件事,裴折玉身体好了,比他自己的身体好了都开心。
而裴折玉用了一些宫廷秘药的药方做承诺,卓大夫果然心动了,答应了再帮他们解毒。
至于钟思衡和谈显的身份,裴折玉和谈轻都没有透露,等福生跟师枢商量好了,入夜后便悄然派人过来,将卓大夫接了过去。
裴折玉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谈轻陪了他一整日,入夜时福生带卓大夫走了,谈轻也没有跟上去,估计钟思衡暂时也不想见他。
裴折玉的心病有明显好转这件事,足够谈轻乐一阵子了,晚上又让人做了一桌土豆加菜。
裴折玉不讨厌土豆,可对谈轻这段时间对土豆的热衷也是哭笑不得。他虽然没有病发,可前些天身体藏着的隐患也在下雨后冒了出来,导致胃口很差,今日吃的也不多。
临睡前,裴折玉忽然发现谈轻藏在卧房里的装着很多果味糖的匣子不见了,谈轻支着一条腿挪上床时,听他问起便眼神闪躲。
“就是给福生留的啊,他要是吃不了可以分给其他人,反正我现在不能多吃,想要的话问赵希声再给就是了,你想吃糖了吗?”
裴折玉不知道福生爱不爱吃糖,却记得谈轻这些天至少在那个匣子里陆陆续续放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硬糖,福生哪里吃得完?
不用想,裴折玉都知道谈轻是专门给谁留的糖。
与谈轻不同,谈轻会觉得亏欠原主的父母,裴折玉却更担心谈轻的安危,他要的是同他成亲的谈轻,是来自异世救赎他的谈轻。
但补偿钟思衡是谈轻的意愿,裴折玉愿意陪他一起,听谈轻这么问,裴折玉反问:“那若是我也想吃糖,轻轻又会怎么回答?”
“那也没有了啊。”
谈轻坐在床沿,朝他摊手,“你真的很想吃糖?”
裴折玉微微一笑,“我以为那些糖是给我留的。”
谈轻一脸诧异,裴折玉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可是糖已经没有了啊,全都给福生带走了!
裴折玉看他呆呆坐着,眼珠子却转得飞快,不由失笑,“还没有想到该怎么补偿我吗?”
被他揭穿心思,谈轻吐了吐舌头,招手让他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