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枢笑了起来,“赣州能有几个常家?就是右相的亲族常家。说是寒门,耕读传家,旁支在赣州做生意可谓日进斗金,那位刘老板就是借常家商行的路子拿到了盐引,跟在常家屁股后面,赚得盆满钵满。”
谈轻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师枢看他和福生都在走神,手偷偷伸向福生手里的包袱,嘴上说:“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们自己去打听也能打听到。反正你们留着我也没用,不如把包袱还给我?”
他的手还没碰到包袱,就被谈轻抓住了,师枢正想问他,谈轻忽然伸手向他嘴上的胡子。
只听师枢杀猪似的一声惨叫,一整片小胡子被谈轻撕了下来,谈轻这才松开人,也不在意师枢捂着嘴痛得跳脚,端详起这假胡子。
“我就说这胡子是假的,早就想撕下来看看了。”
福生不忍心地看着师枢,“可是他看起来很痛啊。”
谈轻挑眉,“有吗?”
这语气轻飘飘的,让师枢又痛又气,红着眼瞪他,“你说呢?我都快被你撕掉一层皮了!”
谈轻心道哪有那么夸张,捏着小胡子说:“可是你昨天得罪了我男人,让他不高兴,他不高兴,我就不高兴,你还骗了我们呢。”
贴着假胡子的时候,师枢看去就是个不到而立的穷书生,高高瘦瘦,眼珠一转看起来贼兮兮的,可撕掉胡子一看,人立马年轻了不少,谈轻细看一眼,这人长得也不丑,甚至还挺俊俏的,最多二十出头。
师枢缓了好一阵,眼泪都飚了出来了,一脸不忿,“世风日下!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盯紧了你那男人,别让他有机会出去拈花惹草,你居然要对一个好心路人恩将仇报?”
“你?好心路人?”
谈轻快被他这话笑死了,正要开口,篱笆外响起一声轻咳,而后是他熟悉的清冷嗓音。
“表弟。”
在这里会称呼谈轻表弟的人,谈轻不做他想,惊喜回头,果然见到裴折玉,他坐在轮椅上被燕一推着,身旁还有季帧和徐九郎。
不知为何,季帧和徐九郎在谈轻看过来时不约而同地别开脸看天,好像在回避他似的。
比起刚才入睡前,裴折玉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已好了许多,谈轻立马起身朝他走去。
“表哥醒了!”
算算裴折玉睡着的时间到他出来这一阵,裴折玉也不过才睡了一盏茶时间,谈轻大步走到他面前,担忧地问:“表哥还头疼吗?”
他不好直接问裴折玉有没有受病发影响,只用头疼代指,裴折玉自然懂,缓缓摇头,握住他的手,“好多了,听说你去找季大人了,季大人却没见到你,你怎么到这了?”
谈轻示意他看向师枢,“出门时碰到了一个熟人,跟他聊了几句,你们刚才是在找我吗?”
季帧捋着胡须,笑眯眯说道:“宁师爷出门找小公子,本官正好有事,便顺道出来走走。”
谈轻问:“出事了吗?”
季帧笑着摇头,“只是打听到张仲义在刘县还有一位亲人,这些天也正好在上河村,先前祭拜过张仲义的人应当也是她。如今还不能确定张仲义的死因,只能先从他的生平着手调查。小公子可要同去?”
谈轻回头跟裴折玉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点头。
“去!”
不过见跟来的只有徐校尉,不见石云和江知墨、刘县丞等人,谈轻不免好奇,“石云不去吗?”
徐校尉笑得很讥讽,“石大人身体金贵,被开棺吓到了,此刻还躺在床上,哪里走得动?”
说起开棺验尸的时候,江知墨是最先吐的,后来石云也顶不住了,这徐九郎倒是面不改色全程跟着,还给仵作帮手,递点工具。
知道石云和徐九郎两人的恩怨,这徐九郎也确实被石云阴过一回,谈轻也不介意他话里的讽刺,又问:“那位刘县丞也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