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一应是,又去通知后面马车上的叶澜和福生。
两架马车没让府衙门前的人群发现就悄然绕道离开了,谈轻这才放下窗帘,坐了回去。
“要不是那刘县知县的女儿提前拿出证据,证实刘县知县贪污是程知州误判,刘县知县的死也极有可能不是自缢而亡,而是被灭口,今天看见程夫人跪在府衙门口为她夫君求情,我恐怕也会像这些旁观的百姓一样,也会觉得程纬或许真的有冤情。”
裴折玉道:“程纬究竟只是单纯的误判,还是如刘县知县之女状告那样贪污受贿、官商勾结谋害朝廷命官,还要等彻查清楚再说。但不论如何,他如今都逃不过一个误判的罪名,右相若要保他的话,定会将此事定性到误判上,为他洗脱其他罪名。”
谈轻很是认同,光是民兵镇压被逼落草为寇、拉起造反大旗的灾民,而后刘县知县又含冤被灭口,就足以证明这些事背后没那么简单,右相如今在朝中庞大的势力之下又会藏了多少这样的冤情?谈轻不确定,他也不是干这行的,不过季帧是,还有比他们更早一步到这里的其他钦差。
“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吧。”
谈轻轻叹一声,想了想,又不免感慨道:“狗皇帝是真的老了,朝堂出了问题都不知道。”
裴折玉眸光一暗,“他或许知道,只是在纵容右相。”
谈轻顿了下,骂道:“那狗皇帝真的是老糊涂了!”
裴折玉笑了笑,“我们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就是为了查清此案。若刘县知县之女状告之言皆是事实,右相是保不住程纬的,还会累及自身,怕只怕做得太好会得罪右相,到若做得不好,我也对不起二哥的助力。”
谈轻眨眨眼,跟他说:“我也会尽全力帮你的哦。”
裴折玉轻笑,“谢谢表弟。”
谈轻乐不开支,“你一叫我表弟,我就很想笑。”
裴折玉眼神很无辜,“为什么?”
谈轻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很好笑,谁知他笑得正欢时,马车突然一个急停下来——
谈轻猝不及防往前扑去,好在裴折玉及时伸手将他拉到怀里,短短一瞬之后马车恢复平稳,谈轻靠在裴折玉身上,也松了口气。
可等反应过来他正坐在裴折玉腿上,下面还是轮椅,谈轻脸眨了眨眼,浑身僵硬起来。
裴折玉却先扶着他肩头打量他,“方才撞伤了没有?”
“我没事,让我起来吧。”谈轻怪不好意思的,有些担忧地看向裴折玉双腿,“压疼了吗?”
裴折玉反应过来,摇头轻笑。
“没事。”
他没有放开谈轻,而是朝外轻斥:“出什么事了?”
外面有些吵闹,燕一的声音在外传来,像是在驱赶什么,听裴折玉询问,燕一很快回来,“回殿下,方才巷子里突然有条狗跑出来,吓到了车夫,好在马车停得及时,没有撞上,属下已经让人将狗赶走了。”
谈轻暗松口气,就是一条小狗,还以为遇刺了。
裴折玉俨然也松了口气,再看谈轻也这样,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谈轻又推了推他肩膀。
“让我起来。”
裴折玉有些不舍,丹凤眼直勾勾看着谈轻的眼睛。
他不说话,谈轻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被他盯得脸红,手不自觉往下扣住轮椅的扶手。
“看什么?”
谈轻并不胖,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又不用抱起来,裴折玉眼下是坐着的,感觉还是很轻松的。但掌心之下谈轻侧腰有些肉肉的温软触感,叫他有些爱不释手,眼神也带上几分调侃,“王妃最近好像长肉了。”
谈轻脸红了又青,默默扣住他的手背,斜眼瞪着他,“我还在长身体,这是正常的,不是因为最近没有运动又吃得多才长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