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我又不像你,手底下人多,行宫里的人在哪里干点什么,东宫都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跟裴折玉骑马是跑得快,还能快得过你那五百兵马,赶在你们前头又埋下火药又让人埋伏吗?你身为太子,偶尔也讲点道理吧,你是想说你们来救驾却故意走得慢吗?那你不如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薛侧妃在行宫派那么多士兵抓我,你今天又跟那个薛将军带着这么多兵马将我们围在这里,你到底要干什么?”
太子快要给他气死了,不论怎么说,谈轻都能堵死他,他只恨先前担心被火药炸伤停在外面,没有及早进来将裴折玉和他的手下全都拿下,要是早就将他们全都拿下,现在他也就不必留在这里跟谈轻浪费口舌了!
谈轻的每一句话都对他不利,都是在挑拨他跟皇帝!
皇帝不是蠢人,不会听不出来谈轻故意挑拨的话,可他就是听了才会免不得怀疑太子。
谈轻太子也知道,皇帝疑心重。
果然,皇帝看太子被谈轻说得节节败退,终于开口:“太子,告诉你朕今日会来大觉寺,还会在此地遭遇刺杀的人,到底是谁?”
太子闻言心口凉了一半,皇帝怀疑他了,可那个人是谈淇,神女托梦这种话他说不出。
“儿臣……儿臣,不知。”
与其说出神女托梦那种荒唐借口,太子只能承认自己不知道,他不是护着谈淇,而是知道真相比谎言更荒谬,皇帝听了也不会信。
可承认了不知道消息来源,他的证据就失了可信度。
谈轻还想再添一把火,好叫这事闹得更大一点,皇帝却像是听到他心声似的,在他张嘴的同时抬眼睨他一眼,谈轻下意识闭嘴了。
皇帝的目光扫过谈轻,看向沉默了许久的裴折玉。
不像在看太子或是谈轻时,这二人一个是他看重的太子,一个是朝中老将之后,他看裴折玉时眼神是极冷的,没有一丝半点或真或假的温和,安全没了以往的假客气。
“老七,你今日来这里,果真只是与谈轻去大觉寺拜佛,此处的火药跟埋伏都与你无关?”
裴折玉身体僵硬,像成了一座石像,谈轻见状感觉不太对,便过去扶住他,“父皇……”
皇帝摆手,“朕要听他说。”
谈轻哑然。
他早有所料,狗皇帝会怀疑太子,也不会信任他。
果然,哪怕他再胡搅蛮缠,裴折玉还是会被怀疑。
谈轻心底捏了一把汗,只盼裴折玉能顺利糊弄过去。
皇帝紧紧盯着裴折玉时,身上有种过分冷漠的气势。
谈轻都感觉有几分压力,裴折玉更是在这股压力下面色煞白,甚至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皇帝微眯起眼,“老七,告诉朕,你果真要弑父吗?”
裴折玉薄唇抿紧,缓缓屈膝跪了下来,“儿臣不敢!”
皇帝没有因此放过他,冷笑道:“是不敢,不是不想。”
裴折玉跪在地上,脊背僵直,依旧重复刚才的话。
“儿臣不敢。”
皇帝冷冷盯住他,“朕是在问你,你是不是要弑父!别忘了,你如今可不是孤身一人了。”
谈轻敏感的听出皇帝是在指自己,这是在威逼裴折玉,他想要开口,却被总管太监张来喜拦下来,小声劝道:“陛下正在气头上,王妃身子虚弱,还是别跟着惹恼陛下吧。”
张来喜肥胖的身体挡在谈轻和裴折玉中间,让谈轻没办法靠近裴折玉,谈轻心中着急,紧张地回头看向燕一,后者也是一脸紧张。
皇帝动怒,连太子都不敢出声,幸灾乐祸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