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裴折玉示意燕一将食盒放下,亲自将饭菜取出,就像谈轻与他说话的语气一般,他们的交流一直不算陌生,但是也没有太热络。
“除了几位皇兄皇弟,基本没有什么客人来我这里。听说你饿了,我顺手把晚膳取来了。”
见他没细说那几位皇兄皇弟,自打入了隐王府后也确实冷清不少,谈轻便没问,闻到香气,舔了舔唇,拎着厚重的衣摆上前来。
裴折玉只取出一盘小菜,燕一和福生便上前接过食盒将里面的菜取出摆放,而他接过燕一斟满的两杯酒水,将其中一杯递给谈轻。
“还要喝交杯酒。”
谈轻接过那金杯盏,看看杯子里一口的量,再看裴折玉,裴折玉跟他相视须臾,才主动举着酒杯绕过他的手臂,谈轻有样学样,他比裴折玉矮半个头,还是坚持用这个不便的姿势,踮着脚尖一口干了那杯酒。
酒水的滋味不大好,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入喉却颇为辛辣,谈轻皱起脸,退开将酒杯倒转过来,示意他自己喝完了,也不想喝了。
裴折玉看着他弯唇一笑,侧首吩咐燕一,“告诉礼官,交杯酒喝过了,让他可以回去了。”
燕一应声出门,屋里只剩下谈轻三人,福生不敢作声,又不放心谈轻,便低着头布菜。
谈轻缓过那股辛辣,跟着裴折玉坐下,还不忘问裴折玉一句,“我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裴折玉轻轻点头。
谈轻脸上露出笑容,这才放心抄起筷子吃饭。
福生赶紧给他布菜,不时偷看对面的裴折玉一眼。
谈轻留意到他的小动作,筷子顿了顿,给裴折玉面前的空碗里夹了一块红烧鱼肉,“你也吃,今天忙了一天,你肯定也饿了吧。”
裴折玉端着酒杯轻轻摇头,“我不是很饿,你吃吧。”
谈轻便不再管他,自己想吃什么就夹什么,他都饿了大半天,就指着这一口回血了。
于是到隐王府的第一顿饭就在这诡异的沉默中过去了,期间福生几次给谈轻使眼色让他跟裴折玉说说话,奈何与他并无默契的谈轻根本看不懂,而裴折玉始终没有动筷,自己添上的那杯酒基本也就只抿了一口,便支着下颌安安静静地看着谈轻吃饭。
他全程都没问过孕子丹的事,福生却更不安了。
喜婆一直没来,等王府丫鬟撤下饭菜,燕一也没回来,估计人都被他打发了,等到谈轻沐浴时裴折玉才起身离开,福生暗松口气。
但谈轻沐浴回来时,裴折玉也已经换上黑色的寝衣,裹得严严实实,衣领盖过锁骨,显露出少年人高瘦的身条,正坐在榻上看书。
福生刚松的那口气又憋了回去,差点把谈轻绊倒了。
好在谈轻眼力不错,绕过他走进卧房,见到裴折玉还跟他摆了摆手,“你也洗完了吗?”
裴折玉放下书,点了点头,这才说出自打谈轻来到隐王府后的第五句话,“按照规矩,今夜是你我的洞房之夜,恐怕我们还得挤一挤。”
“可以啊。”
谈轻看看铺着大红锦被的架子床,桂圆红枣这些已经被取下来,这床不说他们两个人睡,就是三四个人在上头打滚也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