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还活着!”
福生惊喜不已,谈卓大惊,回头看向夫人孙氏,后者手帕掩唇,眼底同样是震惊不已,夫妇两对了一眼,谈卓捏了捏拳头,但看到陈御医时,他拧起眉头,暗自拂袖,转头同夫人孙氏耳语几句。房中众人都在尽力救治小公子,一时间也没能察觉,二房夫人孙氏带着仆妇匆匆离开了。
不一会儿,太医们给谈小公子轮流诊断,小公子一直昏昏沉沉,处于将醒未醒的状态,药被急匆匆煎好送来,福生接过正要喂药,门外便传来一声通报——“太子殿下到!”
福生下意识皱起眉,只好先放下药,随众人跪拜。
一抹黄色衣摆自门前进来,年轻俊美的当朝太子裴乾屏退太医,越过福生走到了床边。
床上的少年微微张着口,似乎在说什么,因在病中,少年面色惨白如金纸,并不好看。
太子看了他一眼,再看病床前跪着的小厮手里端着的药,眉头紧拧起来,显然很是不悦。
“他又不肯吃药,险死过一回了,还在闹什么?”
福生欲言又止,分明是太子殿下打断少爷喝药吧?
太子也无需他人回答,垂眸凝望床上少年,沉声道:“阿轻,你别再闹了,孤跟谈淇什么都没有,你不喝药也改变不了赐婚旨意,难受的也只会是你自己。你也莫怪谈淇,他病得比你重,还想进宫解释那日的误会,求父皇母后收回旨意成全你与孤,你推他落水,他也没怪过你这个大哥!”
福生眉头皱得紧紧,太子殿下真不是来气少爷的吗?
少爷现如今身体这么弱,万一又气得厥过去怎么办?
而床上的少年昏昏沉沉的,拧着眉心,毫无知觉。
太子看他如此虚弱,语气缓了几分,叹气道:“事到如今只能认命,先委屈你先嫁给七弟了,你且放心,待他日孤登基,会将你从隐王府中接出来,封你做孤的贵妃。”
福生万分庆幸留在屋里的只有他,太子这说的是人话吗?可惜少爷估计也不会拒绝的。
正当福生暗叹无奈之际,床上的少年睁开一双湿润泛红的眼睛,似是迷茫,声音极沙哑,“为什么是做贵妃,不应该是做皇后吗?”
福生瞠目结舌,垂头不语。
他为少爷终于清醒而高兴,也为少爷的大胆而惊悚。
连太子都沉默了下,语气又变回先前的冷漠,“你要嫁七弟,做皇后不适合……阿轻,圣旨已下,你就是不想嫁也必须要嫁,不嫁就是抗旨不遵,届时就是孤也护不住你!”
床上的少年也不知过没过脑子,嘴巴就快得很地说:“那谁当皇帝,我就做他的皇后呗。”
太子再次沉默。
福生额头几乎贴上地板,背后都吓出了一层冷汗。
而床上的少年毫无自觉,舔了舔唇,有气无力地说:“别叽叽歪歪了,快给我口水喝!”
福生颤抖着出声:“殿下……少爷他许是还没清醒!”
太子终于有了反应,面色阴沉,说话不再像先前那么和气,“阿轻,你病糊涂了。孤还有事,你好好休养吧,孤下次再来看你。”
他说完就走,脸色冷得有些吓人,像是极为不悦,福生还没来得及恭送太子,人就走了。
福生同时暗松口气,再抬头,便见床上的少年无力的手在被褥上找着什么,眼眸半阖着,双目无神,显然并不清醒,口中却哑声喊着要水。福生抹了一把冷汗,急忙忙端起汤药,一勺勺给少年喂进去。
所幸,这次少年很配合地把药喝完了,末了还砸吧嘴巴,又皱紧眉头,像是被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