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不该这样磋磨自己,她应当如这汴梁小娘子一样,富贵无忧才是她应该选择的。
“当然不是啦!”
“我准备招他进我们温家作女婿,只要他跟我好好过日子,爹娘给我的资产足够了。”
仍是一片乐观憧憬,且合情合理。
温家富贵,温家父子在汴梁又是蒸蒸日上,为唯一的女儿招个女婿进门养着不过是小事一桩。
崔颐无法反驳,与此同时,那颗心开始落入谷底,颓废无力。
给柳大娘子的承诺等着他兑现,温氏又满心满眼装着心上人。
他又能怎么样,他还能怎么样?
深秋的月色尚不如崔颐面色清寒,料峭冷寂。
晒完画后,没心没肺的小娘子钻回了帐子里安睡去了,留下他独自立在窗前,目光死寂地望着画卷上少年执剑粲笑的潇洒之景。
崔颐扯了扯唇角,依稀可见苦涩。
第39章
八月十六的清晨,月安头脑昏沉起身,饮了一盏二陈汤后清醒了不少。
还没来得及松快,就从绿珠的口中得知她昨夜里醉酒,发生了什么好事。
听到最后是崔颐抱着她回来的,月安满心尴尬,想着待会得给人致歉一二。
厨房那边送来了早食,在庭院中练剑得崔颐也回来了,额间带着薄汗,将长剑往剑架上一搁,一言不发地擦拭着脖颈和面颊。
他素来是个性子沉静的,月安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留下绿珠一人侍候。
平素崔颐喜好穿着襕袍或者广袖长衫,不过练剑需得轻便,他便一身窄袖缺胯袍,窄袖,束腰,两臂佩护腕,象牙白的鲜亮颜色。
这瞬间让月安想起了瞿少侠,嘴巴也没管住,快了一息。
“崔郎君今日好像……”
好在她及时咬住了唇,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低头不语。
不行,她得克制些。
虽然只听到了半句,但稍微扫了一眼自己,崔颐便意会了那剩下未出口的话。
他像瞿少白。
捏着湿帕子的手紧了紧,崔颐心头火起,面色冷沉。
但没跟温氏计较什么,这事实在不光彩,他也不好去计较。
两两坐下用早食,没了外人,月安立即抓紧时间为昨夜的事情赔不是。
“昨夜是我吃醉酒失态,麻烦崔郎君了,日后再不会有了。”
崔颐用饭时动作快而利落,但不会显得丝毫粗俗,反而透着赏心悦目的雅致。
月安则慢吞吞的,时不时还喜欢拄着脑袋,姿态随性,和崔颐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他目光不偏不倚,淡声道:“举手之劳罢了,温娘子不必放在心上,当时温娘子酒醉难行,换作任何一个郎婿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宽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