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此番为了不误了合家团聚的中秋节,他弃了马车,和书玉快马加鞭赶回来的,一路上都没怎么歇息。
好在赶上了,就是人确实倦了,尤其这个时候,紧绷的身子随着温氏上药渐渐舒缓了下来,竟生出了几分酥软乏力的意思。
他大约是太累,需要安睡了。
心神也随着身子那般不再紧绷,崔颐抬眸看向了正强装着镇定给他上药的温氏。
一张粉白的面颊染上了几分薄红,像个将要成熟的桃子,透着诱人的红晕。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小娘子抬眸瞧了一眼,四目相对间,崔颐不仅看见了那双清透眼眸中的尴尬,还有眼底那一丝羞恼。
像是以往汴梁那些小娘子看见他时眼底的情绪,不过就是太淡薄了,少得差点让他错过了。
母亲询问他此番遇刺的事,崔颐不想让母亲太过担心,只三言两语简述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死里逃生。
月安也不自觉竖起了耳朵,想着听几耳朵无论是回家还是同跟秀真她们玩也好有个谈资。
崔颐声音清冽,但此刻同家人说话轻柔和缓,到有几分温柔。
这人倒是仗义,躲避追杀时为了保住长随的性命,独自一人将引走,好在他福大命大,遇到了山下一群猎户和村民上山打狼,靠着人多将刺客给击退了,保全了性命。
但还是无法避免受了些刀剑伤。
当月安听到崔颐还凭借着自小所习的剑术同刺客周旋了一炷香的时间,她心中讶然,继而觉得佩服。
月安本以为崔颐日日起来练剑只是图个风雅,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没想到还是个有本事的。
思绪游移着,目光也开始不听使唤,随着手中动作转动。
入眼是崔颐带着可怖伤疤的玉白胸膛,随着主人的呼吸和说话颤动起伏。
说句实话,月安对崔颐这身子也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崔颐自小便是读书人,如今又是文臣,平日身形瞧着也清瘦,月安本以为他身躯也是个清瘦扁平的模样。
然今夜一瞧倒是错了,知人知面不知身便是如此了。
不仅不是那等清瘦干瘪的身板,甚至很是鼓胀饱满,上面鼓鼓的,下面更是一块一块的,配着白皙的额肤色,等下晃眼一看倒像是玉石。
用健美这个词大抵是最合适的。
但好看也不能多看,月安费劲来回躲闪,眼珠子都不敢多转。
也怪两人距离过近,崔颐很轻易地就将这些小动作看在了眼里,甚至不需要他隐晦地去用余光探知,都能将温氏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她这是在害羞吗?
她也会害羞吗?
为他害羞?
不知怎的,崔颐胸腔中涌出一股类似于酸胀的热流,流经四肢百骸,心口更是麻痒难耐。
直到温氏上完了药,从他身前退开,崔颐才回过神来。
月安以为到这就结束了,刚用帕子擦拭干净手指要退远些,就听吴大夫对她道:“少夫人且慢,想来日后换药的事少夫人要比老朽方便些,还请少夫人瞧瞧如何包扎伤口吧。”
吴大夫活了这么大岁数也不是个糊涂的,立即看出了徐夫人的意思,干脆也卖了个人情,让人家小夫妻亲近些。
以为做了好事的吴大夫并不知,听到这话的月安深吸了一口气,眉目愁苦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