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个风筝如此花哨奢靡,原是潘家这小纨绔的手笔。
也不知潘岳这厮是站在什么上才能扒墙头扒得那么稳,月安也没看到梯子搭上来。
潘岳计谋达成,满脸掩饰不住的笑,粲然回道:“自然,除了本衙内谁会有这么好看的风筝,就是可惜断线了。”
“这是我刚得的宝贝,好不容易托巧匠做成的,还请温娘子发发善心,将风筝给我取下来吧。”
潘岳嬉皮笑脸地说着,用着娘子家一向喜爱的俊俏脸蛋,姿态放得极低,透着几丝讨好。
就算没想同潘岳有什么,然面对人家这般姿态,月安总不会不快,反而会多些好脸色。
瞅着那风筝确实华丽精巧,刚得了便丢了的确舍不得,月安便如他说的那般发善心去了。
“行吧,你等等便是,我让家仆给你送到家门口去。”
潘岳自然是没异议的,但仍就没有从墙头下去,像个麻雀一样扒在墙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温娘子一个人在家吗?崔宁和呢?怎么没陪着你?新婚燕尔的也不多陪陪,哪里像个好夫君!”
“崔宁和那个性子我最知道了,成日就知道板个脸装深沉严肃,对待小娘子更是又木又无趣,温娘子应该也领教过吧?”
瞅着那些个丫头婆子走远,原地只剩下月安和绿珠,潘岳开始碎碎念起来,每句话都包藏祸心,直指崔颐要害。
一方面,月安觉得潘岳说得并没有错,但另一方面,潘岳实在不该说这些。
而且……
“他去上职了,当然没时间陪我,又不像衙内你成日悠闲,我夫君可忙了。”
不管两人私下里如何,在外人跟前月安是不会坏事的,尤其对上潘岳这个不怀好意的。
无论真假,她都成婚了,潘岳还在她跟前嚼崔颐的舌根,这明显心怀不轨。
呸,下作。
既如此,月安也不会客气,专挑了痛处说,但又是笑眯眯的模样,让潘岳气红了脸也不好说什么。
“好了,潘衙内,风筝取下来了,我这就让人送到贵府上,失陪了。”
不再同潘岳多言,月安转身走了,引得潘岳一着急没扒住墙头,连带着下头的小厮也没站稳,主仆两一道摔在了地上,疼得哇哇叫了半天。
月安虽转身走了,但那声太大,听得她忍俊不禁,一路笑着回去的。
潘衙内这人虽不大聪明,但当个乐子倒是合适,偶尔还能让人一笑。
酉正,崔颐下职回来,一进院子就看见了亮堂堂的主屋,还有窗户上偶尔闪动的人影。
是温氏回来了。
可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心里这样想着,嘴巴上就嘀咕了出来,书玉也立即识趣记在了心中,等侍候完郎君宽衣,人就去寻了少夫人那边的一个婢女。
天色昏黑,书玉还是认出叫来的婢女是那个叫紫菱的,前几日惹了郎君恼火被罚了的那个。
但书玉只是想问句话,是哪个丫头倒也无所谓。
“书玉小哥,不知唤我来有何事?”
紫菱一瞧是郎君身边的书玉,立即面泛喜色快步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