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不知两人的约定,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点事,只会将此事归咎于自己的儿子。
觉得是崔颐心里藏着前未婚妻故意冷待她。
这事总要有个人担一下责任,月安自然不希望是她自己,崔颐正合适。
马车行至热闹街市,月安隐隐听到什么大胜、凯旋之类的话语,她好奇让仆从去打探了几耳朵,才知近来边关战事传来捷报。
我朝击败了西夏,俘虏了一位西夏王子,使得西夏上乞和文书投降。
但其中最令人热议的是一位斩将夺旗的小将,据说是汴梁将门之后,在与西夏一战中大放异彩,战功卓著。
国朝风气偏重文,但官家不是什么昏聩之君,对于能戍守边境,能征善战的武将也格外重视。
毕竟若没有精兵良将镇守边关,外敌入侵,再繁华的京都也要沦为蛮夷之手,国将不国。
想必这回汴梁人热议的小将班师回朝后会获官家封赏,风光无限。
但这些都跟月安没什么关系,她听一耳朵热闹就成。
到了温宅,门房一瞧家里的小娘子回来了,立即掬着笑迎上来。
爹爹和二哥上职不在家,大哥去忙活他的生意,三哥和新认识的友人跑马去了。
家里就剩下娘和大嫂,一见月安忽地回来,都惊喜万分。
月安到时,大嫂正带着大侄儿在娘那里,还是大侄儿先看见了月安,大喊了一声姑姑。
“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句,害得我和你大嫂都没什么准备!”
林婉看见女儿俏生生立在门口,当即露出笑颜,欢喜道。
月安抱住母亲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面颊上梨涡浅浅,笑容甜蜜。
“一家人要什么准备,我才成婚那么几天娘就这么见外了?”
“女儿好伤心的~”
林婉被逗笑了,嗔道:“就你滑头。”
“对了,你此番回来婆母没说什么吧?”
做儿媳和做女儿可是天差地别的,林婉深怕崔家夫人觉得女儿刚成婚便急着往家跑不沉稳。
月安一边逗着白白胖胖的大侄儿一边道:“没事的娘,徐夫人人很好,还让我在家里过夜呢。”
林婉放心不少,打趣女儿道:“瞧你这丫头,那是你阿婆,唤什么徐夫人。”
月安没反驳,只是讪笑着跟母亲插科打诨,听着母亲和大嫂说家里最近的趣事。
譬如爹爹吃醉酒从床上翻下来,大哥被大侄儿玩闹时踢一嘴泥,三哥被鸟粪砸脸。
二哥倒是没什么趣事,就是刚上任大理寺评事有些忙昏了头,头昏脑胀下在半道上将一个陌生娘子认成了她,被人家小娘子打趣了。
“公子眼神不好那便回家多吃些猪肝补补吧。”
这是二哥身边的长随回来偷偷学给三哥听的,至此在家里就传开了,成了二哥的笑料。
几人说笑了片刻,月安将她新得的妆粉和口脂拿出来,母亲一份,大嫂一份,皆喜笑颜开。
林婉年轻时就是个爱俏的,上了年纪依然如此,月安最是清楚这点,所以有什么娘子家的好东西都会给娘留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