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敲了一下,书房内就传来了郎君的声音。
“进来。”
书玉推门而入,恭声道:“郎君,少夫人送了东西来。”
崔颐正执着一卷书,眸光未曾过来一眼,只是淡声道:“放下吧。”
书玉没有窥探主子私事的癖好,将匣子放下便退了出去。
待到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崔颐放下书卷,打开了匣子。
一支并蒂莲头金簪赫然躺在其中,正是先前母亲赠与温氏的那支。
崔颐脸色明灭不断,陷入沉思。
他自是知道温氏的意思,但他一时不知是该满意她的自知之明还是别的。
不多时,他纠结好了,将匣子阖上,唤了书玉进来。
“郎君何事?”
崔颐再度执起书卷,将匣子推了推道:“将它送回去,就说……”
“就说此物暂且留在少夫人那里为好。”
书玉心中好奇,但没敢多问,只小心捧着匣子去了主屋,有些抓心挠肝的。
见了绿珠,将郎君的话交代了一遍就走了。
绿珠捧着才送出去的匣子,一头雾水。
算了,待娘子醒来让娘子处理吧。
因而当月安小睡片刻醒来,洗漱时就见绿珠捧着那眼熟的匣子回来了。
身边还有崔家的侍婢,月安便没有打开匣子多问,只将人都遣出去才问道:“怎么又送回来了?”
绿珠满脸迷惑道:“奴婢也不晓得,过来送东西的书玉只留了一句话。
绿珠将那话说出,月安听罢了然笑道:“倒是有些道理,那便暂且留下吧。”
月安想想也是,若哪一日徐夫人问起,或者发现那只金簪在崔颐那里倒有些不好办了。
表面夫妻也得维持下表面,崔颐确实考虑得周到些。
不过月安可不好戴着出去招摇,只让绿珠将其收起来,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崔颐十分合她的心意,午食没来,晚食也没来,连安睡也是在书房解决的。
两人心照不宣,默契浑然天成,谁都没有提起这事。
没有崔颐在,月安这一日都过得十分惬意,只祈祷日后也如此,让她安安静静过了这一年才好。
新婚第二日,崔颐也都识趣地待在书房,夫妻两虽然共处梅鹤院,但两人之间仿佛有道壁垒,使得本该亲密无间的一对新婚夫妻成日分隔两处,仿佛一对客气的陌生人。
只是两日,梅鹤院的仆婢们便隐隐察觉出了这股怪异,但无人敢嚷,只私底下说着闲话,猜测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