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荣兄一听咱家还有个同他家探花郎同年的闺女,立即就动了心思,还专门问咱们闺女可有婚配。”
“他家也就探花郎那么一个儿子,不消想也知是什么心思,果然,我说了月安待字闺中未曾许婚,文荣兄便直截了当了许多,想为他家儿子求亲。”
林婉不解道:“但不是说那探花郎身上还有们亲事吗?如何许婚?”
温敬摆摆手,朗笑道:“都是别人不知内情,女方那边上个月便主动退婚了,只是崔家没到处宣扬罢了,尽管不是崔家退的,但仍怕被人说嘴。”
林婉闻言,叹息道:“可惜了御史中丞一家,原本能得个探花好女婿,如今竟成一场空。”
温敬也替那位御史中丞惋惜,但更多的是替自己高兴,这个好女婿就要落到他家来了。
“这也是造化弄人,不过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咱们就操心咱们的吧,我甚是看好这门婚事,夫人呢?”
温敬对小崔探花这个女婿可是实打实的满意,从哪方面看都挑不出错来。
门第清贵,才貌双全,打听来也是个品性高洁的君子。
崔家清流持重,没有什么乱七八杂的党派纷争,又是自己故交之子,两家也算门当户对,日后也不怕闺女在那受欺负,满汴梁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合他心意的儿郎了。
温敬眼下心中是千万个满意,若不是还要矜持些回家考量考量,他差点当场应下。
“若这位小崔探花果真人如其名,那我自然也没什么可挑的,但关键是咱们家月安,你也知道的,她心中有人,估计不会情愿的。”
一提到这个,温敬面上的笑哗啦一下没了,变作愤然。
“她还不情愿,那小子都没影四年了,也没个归期,难不成还要继续等?平白耽误了青春!”
“而且,就算那小子回来了又如何?说得直白些不过是个没田没地的江湖草寇,四海漂泊,如何能给咱闺女一个安稳舒坦的生活,跟了他不知要吃多少苦!”
“我好不容易娇养长大的宝贝闺女怎能配给这样的儿郎,绝对不行。”
“最后就是这位小崔探花,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儿郎,我今儿碰见了就没有撒手的道理。”
“婉娘,这桩婚事咱们得要!”
看着夫婿这么一通表态,林婉笑着安抚道:“行了,别蹦跶了,跟个蚂蚱一样。”
“我同你想的也差不多,那位不是良人,但你现在同月安说她怕是会逆反不听。”
温敬平复了一下心情,露出一个狡诈的笑。
“这个我也早早有了对策,两个孩子还未曾正式见面相看过,我同文荣兄商议,后日不是贤王妃生辰吗,你带着闺女过去赴宴,别同她多说,届时崔家嫂子也会带小崔探花过来,好歹见个面说几句话,说不准就中意了。”
温敬不信闺女面对一个才貌双绝的儿郎能一点都不动心。
林婉觉得这法子确实有必要,点头应了。
“希望如此。”
望舒院,月安睡前将床下的画卷拿出来,慢慢展开。
洁白的画卷上,夜幕沉沉,一轮明月高悬,白衣墨发的少年剑客立于月下,身姿半转间,只见其眉眼昳丽,唇边浅笑,使得夜色粲然生辉。
这幅画的落笔有些稚嫩,不够精湛,但已然将白衣少侠的风姿勾画了出来。
这是月安十四岁那年所作,她怕她忘记对方的模样,便努力回忆着那晚他含笑的眉眼作了此画。
尽管如今她的丹青比之从前进步了许多,但月安还是觉得这副落笔稚嫩的第一幅最合她的心意。
将画上的人看了又看,月安将其盖在了脸上闷闷叹息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