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便随意多了,从发髻到衣裙都懒散随性,追求一个舒适为上。
新买的几条百迭裙皆是各种各样的红,伙计打包好交给带来的家仆,转眼看去赵秀真也挑好了。
踏出成衣铺子,两人刚说着要去胭脂铺子瞧瞧,忽见潘楼街上人群开始拥挤吵闹,似乎还有四面八方从别的街市涌来的。
而且其中以年轻的小娘子最多,几乎是翘首以盼的姿态。
“老天,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月安看着眼前嘈杂拥挤的景象,神情惊讶,怕自己被人挤走,下意识往赵秀真那里靠了靠。
赵秀真也顺势将她揪住,愣了一会,她才想起今日有什么大事来,立即扯着月安这个初来汴梁的临安人往前面挤了。
“差点忘了,今日是一甲游街,月安快随我来看探花郎!”
月安甚至都来不及多问,就被赵秀真拽走了,两人都带着家仆,还算轻松地占据了前排最好的位置。
街市两侧已然被形形色色的汴梁人站满了,都伸着脑袋望着潘楼街尽头那正在策马行进的几个人。
为首的人一身大红袍,其余两人皆是绿袍,便是今科一甲状元、榜眼、探花了。
“为何专看探花,不是看状元?”
月安远远望着街头越发靠近的一甲三人,还有些距离尚看不清面容,月安缩回了脑袋,诧异问道。
赵秀真朝她笑了笑,面上写着类似于“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意味,热情解释道:“你刚来不知道,今科探花了不得,从小便被誉为小神童,如今更是十八岁中了探花,说出去都不敢信,更重要的是,这位探花郎乃我们汴梁有名的玉面郎君,生得那叫一个俊俏,咱们汴梁小娘子没几个不倾慕的。”
“你看,今日一甲三人游街,多少小娘子过来瞧他,以往一甲游街可没这么热闹,全是这位崔探花的功劳!”
“既然月安来了,那便莫要错过,也顺带瞧一瞧,见识一下我们汴梁城的玉郎!”
脸不脸的先放在一边,月安一听到十八岁的探花,面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才十八岁的探花?”
在月安心中,爹爹已经是个极厉害的读书人了,然这位比爹爹中进士的时候年轻了六岁,还中的是一甲探花,实在让人震惊。
怕是文曲星下凡了吧。
“月安快看,崔探花来了!”
愣神间,高头大马上的一甲三人到了跟前,月安已经听到周围小娘子惊呼议论的声音了。
她顺着所有人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注意到了那个绿袍的少年郎。
一甲中只有状元可着大红袍,但此时此刻,那个绿袍少年无疑是最惹眼的。
不仅是年龄惹眼,相貌更是。
他生得肌骨莹白,眸若点漆,乌黑中又透着清润,长眉入鬓,轮廓精巧而柔润。
鼻梁俊挺,唇舌殷红,气质疏淡,萦绕着冰玉般的洁净。
眉眼秀致,柔润如玉,却又染着独属于金石的清贵感,玉润金清便是对这探花郎最好的赞美。
玉石的温润让人心生喜爱,但金石的冷冽又让人望而却步,是一种很矛盾的组合,但在这位十八岁的探花郎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年纪尚小,尽管这位探花郎端肃着一张面容,还是透着几分少年的青涩稚嫩。
明明是他跨马游街的大喜日子,但探花郎神情却一丝不苟,满是少年气的面容上板板正正,月安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