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将这话说出来,书玉也更有勇气了,想当初,他和郎君皆年幼,也曾是无话不说的,只是郎君渐渐大了,性子冷清了,话更是少了。
此刻他也是真心实意忧心郎君和少夫人,以为两人是私下有了什么隔阂,不免为郎君着急。
“郎君可是近来和少夫人吵架了?”
崔颐看着长随关切的目光,沉了沉神,还是板着脸道:“有些事你不懂,也别打听。”
“只要记住一点,她在崔家一天,便是崔家的少夫人,别管我与少夫人之间如何,你摆正你的态度便可。”
闻言,书玉便知这暂时不是自己该掺和的事,应了一声后继续为郎君收拾行囊了。
崔颐继续翻看书卷,想趁着还未抵达前多了解些兖州的风土人情,以作准备。
长夜寂寥,书房内明灯一盏,唯有书卷翻动的细微声响。
翌日,月安跟着徐夫人体面地将人送至门口。
月安本以为到这个节骨眼压根没什么事了,谁知就在崔颐要拜别的时候,徐夫人将一锦囊交予崔颐道:“这是我在白鹤观给你求的平安符,你带着,仙人或许能护佑一二。”
慈母一片心意,崔颐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话,只神情恭敬地接过母亲为他求的的平安符。
正在月安端着得体的笑看着两人母慈子孝时,徐夫人突然点起了她来。
“你们小夫妻此番也要分离许久,总该有个寄托,月安有无随身的东西,就此赠予宁和,纵然相隔千里也能当个念想。”
徐夫人笑眯眯地说着,一心挂念着夫妻两人私下关系。
她了解他的儿子,对娘子来说宁和并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讨喜郎婿,尤其成婚前还那般不愿。
也就是儿媳大度不计较,但瞧着也不是那等主动的,她怎么也得帮衬些。
话语落下,两人都不可避免一愣,一时间谁也不敢动弹。
徐夫人这话是同她说的,月安不好一直装傻,只能认命般地将她新得的香囊从腰上解下来,强撑着笑脸将香囊递过去,说着漂亮话。
“母亲说的是,我险些忘了这事,正巧身上这只香囊不错,夫君便带走吧。”
崔颐沉静的目光凝在少女那张笑意勉强的莹润面颊上,心口涌上来一口气使得他并不想去接那只香囊,可母亲一双眼睛紧盯着,意思不必言说。
尽管知道温氏并不愿,他也只能在母亲期盼的目光下接过,演一出琴瑟和鸣。
“母亲不必相送,儿子这便出发,此行何时归来不得知,但儿子会尽快归家,不使家中担心。”
对着母亲长揖一礼,崔颐登上马车离去,事情才算了结。
月安眼巴巴地看着马车走远,目光很是不舍,但这都是为着自己还稀罕着的锦囊。
那是她前几日刚得的,用的雪缎,上面的绣工也是一等一的好,绣的还是她最喜欢的海棠花。
里头的香也是嫂嫂新给她制的,她甚至还没戴热乎就被崔颐拿走了,月安难受得要命。
然当时两人却是都处境尴尬,难受了一会,月安想开了。
崔颐走了,她彻底自由了,梅鹤院是她一个人得了!
明日去找秀真,带她去阿盈的玉颜逛逛,秀真肯定也喜欢。
想到这,月安立即着手去江宁郡王府下帖子,半个时辰后也得了准信,将时间约在了后日。
秀真说明日要去跟母妃烧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