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天寒,淋了雨可不是小事,月安好意道:“崔郎君衣裳都湿了,去换洗一身吧。”
崔颐没有拒绝,点头带着干净衣裳去了浴房。
……
接下来的几日,月安每天去马场练马,但会将时间控制在一个半时辰,不然自己的臀腿就得遭老罪了。
崔颐也照常去上职,两人相安无事地过了秋狩前的几日。
九月二十八,天朗气清,一家人往尧山赶去。
经过了几日的快速突击,月安觉得她应该可以同秀真在山野中跑马了。
今日要进山入野,月安穿了一身翠色的交领窄袖襦裙,一身干净利落,方便骑马或者在山野中到处跑。
梳得也是简单又俏皮的双髻,系上缠着小珍珠的红色丝带,月安对自己这一声满意得不得了。
仍旧是跟崔颐同乘一个马车,月安几回下来早已熟稔了。
不过大概是要挽弓射箭的缘故,崔颐今日并未穿他平素的宽袖袍衫,而是一身宝蓝色窄袖缺胯锦袍,蹀躞带束腰,显得腰身窄窄,甚至还佩了护腕。
若是再将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那就很像瞿少侠了。
饶是如此,看到崔颐如此不一样的装束,月安还是惊奇地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
察觉到月安的视线,崔颐故作清淡问道。
被崔颐发现了,月安也就实诚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崔郎君和平日不大一样。”
崔颐听罢,低头看了自己这一身利落的窄袖劲装,明知故问道:“温娘子觉得如何?”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问,还是如此模糊怪异的问题,月安怔了怔,含糊道:“挺、挺好的。”
看出她的敷衍,崔颐轻嗯了一声,眼底藏匿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
尧山要比苍山低上许多,山道马车也能通过,这一回她们是乘车上去的,没累着一点。
到了山上,处处是白色的帐子,如一朵朵从地上长出来的白蘑菇。
她也有一朵,但是和崔颐一起的。
无论是官家还是官员,总得在山上过一夜,享受狩猎的晚宴。
秀真来得比她早些,在月安才到了帐子里她就欢喜找过来,要同她一道去跑马。
距离午食还有好半晌,月安告知了一声长辈,欢喜地牵着她的枣红小马跟秀真去西边那块开阔的草坡玩耍去了。
那里已然有些娘子在跑马了,有的一身飒爽骑装,有的如月安一般轻便的衣裙,有的不愿舍弃美丽的衣裙,仍旧一身华美裙衫。
其中就有个泥金红裙的娘子,不仅一身繁复华美的裙子不说,一身环佩叮叮当当的,发髻还梳得朝天髻,上面簪钗步摇一个不落。
说实话月安挺佩服这样的娘子的,因为她爱美但也做不到如此。
多看了一眼,对方也察觉到回头跟月安对视了一眼。
是个妩媚俏丽的娘子,浑身透着骄横之气,怕是爹官不小。
月安一向不同人交恶,友好地同那娘子笑了笑,就翻身上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