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少白疑惑地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月安扬起笑,佯装无事地将眸中热意压下去,轻声道:“瞿少侠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会再见,若是不巧,兴许一辈子也不得见,能不能最后、最后……”
“最后抱我一下,就当是告别了。”
鼓足勇气说了这么一句,月安脸颊发烫,很是羞涩。
她知道这个要求有些亲密了,但是她一想到往后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瞿少侠,她便一阵空落落的难过。
至少临走前可以拥有一个拥抱也好。
就是不知瞿少侠会不会……
“只是告别的话那当然可以喽!”
“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来~”
俊俏风流的儿郎朝着她张开双臂,慷慨地满足她最后的要求,月安心田颤动不一。
她没有犹豫多少时间,整个人扑进了瞿少白的怀抱中。
和他的人一样特别,也让她想起四年前的上元夜,一样的草木花香。
一个很暖和舒适的怀抱,可惜不能被她一辈子占据。
月安知道分寸,适可而止地从对方的怀抱中脱离而出,低低地对着他道了声谢。
殊不知,这一幕被两人看在眼中,一个是一直藏匿于柳树后的崔颐,一个是行商回来乘船于州桥汴河之上的温家大公子温淮安。
两人神情不一,一个黑沉冰冷,一个惊愕震撼,仿佛见到了什么塌天大祸。
两人分道扬镳,月安死心回崔家,瞿少白回去补觉,以备后几日有精神寻春生。
踏入金水客栈时,他回头望向了一棵柳树下,自打他从客栈出来,就隐约感受到有道视线落在身上。
此刻那道目光不再隐晦,带着剧烈的波动,他想不注意都难。
凤目微眯,瞿少白对上一双清润的眸子,但此刻那双眼睛盛满了敌意。
他此生没少见这样的眼神,并未当回事,轻笑了一声踏入了客栈。
而那边,崔颐见月安返回,他不再耽搁,匆匆忙忙乘着马车疾驰回去,半道再将自己的马换回来策马先行道了家。
月安慢吞吞地回到了崔家,心情低落的她一路上都没说几句话。
绿珠一看便知娘子和瞿少侠没成,也不好在娘子伤心的时候打扰,也静静地在一旁不出声。
回到崔家,月安如斗败的公鸡,和出去前判若两人。
拖着步子回到梅鹤院,到了主屋,吩咐绿珠将门关上,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她。
屋子里有什么都没来及看,月安人立即就一头扎到了被子里大哭。
“哇……”
这一声可谓惊天动地,将提前归来更以后在屋中等候的崔颐吓了一跳。
他执着一卷山川风物志,愣愣地看着埋在被子里掉眼泪的妻子,一瞬间将他一肚子郁结都忘了。
脑子里只剩下蜷缩在床上大哭的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