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凝固成琥珀,将他封存在这令人窒息的焦灼里。
一秒,两秒……每一秒都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他以为这死寂将永恒持续下去,甚至怀疑屋子里根本空无一人时,
屋内传来一阵轻微、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趿拉,趿拉。
是廉价塑料拖鞋蹭过粗糙水泥地的声音。
那声音由远及近,不急不缓,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闲散与笃定,
仿佛主人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此刻正悠闲前来开门。
厚重木门后,那把锈迹斑斑的铁锁,被人从里面拨动,
“咔哒”一声清脆的解锁轻响。
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一道缝。
一只眼睛从门缝里探出,接着是半张脸。
他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水珠顺着他病态阴柔的脸颊滑落,没入脖颈。
身上只松松垮垮裹着一条白色浴巾,浴巾边缘已被水洇湿,
紧紧贴着皮肤,勾勒出他瘦削却并不孱弱的身体轮廓。
他脸上不见丝毫被仇家找上门的惊讶或慌乱。
他甚至饶有兴致地抬眼,视线从李离头顶的杜卡迪头盔,一路向下,
扫过他身上紧绷的战术背心和绑在腿上的军刀,
最后,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极其熟稔、甚至带着几分热络的笑容,
仿佛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
“稀客啊,快请进!”
魏明说着,完全走出房门,手里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慢悠悠地插进院门那条粗重铁链的大锁里,转动。
铁链“哗啦”一声,垂落在地,激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他仿佛完全没看到李离头盔下那双燃着炽烈杀意的眼,
更不惧李离身后可能存在的任何埋伏。
魏明侧过身,彬彬有礼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将那低矮、黑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门洞,大喇喇敞开在李离面前。
他甚至没有再锁上院门,仿佛这里并非凶险之地,而是他家随意进出的客厅。
李离迈步,跨过那道高高的门槛。
一股混杂着浓重霉味、刺鼻消毒水与某种廉价檀木香薰的诡异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