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让他头痛欲裂、恶心反胃的一切,此刻都化为一条条冰冷的、指向真相的线索。
一条清晰的逻辑线,将所有散乱的记忆碎片精准串联。
他终于拼凑出那个完整的、充斥着爱欲、背叛、算计与毁灭的过去。
程肆指尖夹着燃过半的香烟,纹丝不动。
他想起龙牙那个夜晚,欲言又止的讲述。
他现在完全明白,这次突如其来的梦魇,就是魏明精心设计的陷阱。
那个疯子,试图用这种方式,撬开他记忆的牢笼,
让他重新变回那个被情感与记忆操纵的、属于他的“夜鹰”——一个听话的、深爱着他的木偶。
魏明的算盘打错了。
程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嘲讽的弧度。
他的意识,远比魏明想象的强大。
他庆幸自己提前从龙牙那里逼问出至关重要的信息,有了最基本的心理准备。
更重要的是……李离那张清冷漂亮的脸,浮现在程肆脑海。
那双总是带着疏离与警惕的眼睛,在他面前卸下所有防备,盛满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电话里,那带着哭腔的急切关心,此刻依旧在他耳边回响。
“我以为……我以为你……”
是李离这份不掺任何杂质、纯粹到极致的爱与关怀,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构建了一座最坚固的堡垒。
魏明那些试图污染他精神的伎俩,泼洒在坚冰之上,
除了让他自己显得更加肮脏可笑,根本无法渗透分毫。
既然如此……程肆将烟蒂狠狠按熄在床头烟灰缸里,心中的犹豫彻底熄灭。
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他不会主动触碰任何与魏明有关的事情。
那个疯子既然喜欢表演,就让他一个人在舞台上尽情蹦跶。
憋着他,晾着他。
一个急于炫耀的猎人,在迟迟等不到猎物反应时,或许会自己乱了阵脚,整出意想不到的“惊喜”。
接下来的日子,程肆的身影穿梭在世界各个角落的阴影之中。
他不再是那个开着网约车的慵懒司机,“夜鹰”回来了。
曼国,一家藏在潮湿小巷深处的地下拳场。
空气中混合着汗水、劣质酒精和血腥的铁锈味,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几乎要掀翻简陋的屋顶。
程肆穿着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与周围狂热的赌徒格格不入。
他平静走到登记处,用蹩脚的曼语说要上场。
管事的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轻蔑地上下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