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你现在去了,能怎么样?”
“把他剁成肉酱,也换不回程肆受的罪。”
“心病,还得心药医。”
她走近一步,凑到李离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你。”
“等他醒了,睁开眼第一个看到是你,而不是空荡荡房间。”
“你懂心理学,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幽灵说完,退后一步,目光直视着李离。
李离身体僵在原地。
那股滔天怒火,像是被她最后那句话兜头浇下一盆冰水。
是啊。他懂。他比谁都懂。
创伤后应激反应,最需要是一个绝对安全环境,和一个能给予无限安全感的人。
他现在冲出去,除了发泄自己怒火,对程肆没有任何帮助。
甚至,等程肆醒来看不到他,只会陷入更深恐惧和自我怀疑。
那股足以焚烧一切暴虐,被他用强大意志力,硬生生压回胸腔深处。
它没有熄灭,只是被锁了起来,等待着下一次更猛烈喷发。
李离紧握拳头,缓慢松开。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走回房间。
幽灵看着他背影,长舒口气。
她转身,带上门,留给他们一个安静世界。
房间里只剩下输液管里药液滴落的、规律声响。
滴答。滴答。
一声一声,敲在死寂里。
李离坐在床边,握着程肆手。
那只手,因输液带着凉意。
他用自己体温,一点点去温暖它。
他看着程肆脸。
那张总是带着几分野性不羁脸上,此刻只剩下痛苦留下苍白与脆弱。
眼角那道浅疤,此刻看起来,也平添几分悲壮。
医生那句“夫妻生活”,像一根毒刺,反复扎着他心脏。
他俯下身,将脸轻轻贴在他们交握手上。他能感觉到程肆脉搏微弱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