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行简沉吟半晌,道:“你们准备拿我怎么办?可是准备拿我,作为日后送给赵朔大王的见面礼吗?”
赵范摇头道:“不敢。乔相公实在是多虑了。如果您愿意留在两淮,我们当然欢迎。如果您愿意回临安,我们也可以欢送。”
杜杲道:“朝廷原本有五位宰相,如今魏相公身死,真相公远在四川。史相公听说孟珙反叛,京湖失守的消息之后,心忧成疾,难以视事,只剩下郑相公辅佐陛下了,恐怕独木难支。乔相公如果想回临安辅佐陛下,也算理所应当。”
“你们是想把我礼送出境啊!也好!”
乔行简站起来,长叹一声,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当此国家危难之际,乔某人身为当朝宰相,万无躲避之理。虽千万人,吾往矣!”
翌日,乔行简带着五百禁军,三十六名傔从,离开了庐州,往临安而来,未能从两淮地区调出来一兵一卒。
……
……
四川,成都城,四川制置使衙门。
“朝廷待余帅不薄!你既不是进士出身,又年不到四十,就做到了四川置制大使的高位上。即便称不上位极人臣,也差不了太多。如今朝廷危难,不能不发兵去救啊!”
宰相真德秀对四川置制大使余玠苦苦相劝。
现在的真德秀,真是腻歪透了。
本来大宋文贵武贱,他以宰相之尊督师四川。虽然不能称得上如臂使指吧,也能对四川大军有很大的影响。
但是,自从魏了翁办的那些破事儿的消息传到四川,真德秀的威信迅速降低。
余玠对他也开始防备得很。
现在没有余玠的首肯,真德秀根本就调不动四川的大军。
更别提如魏了翁一般,对余玠做什么了。
现在真德秀在四川唯一抓手,就是眉州防御使曹友闻。
当初,曹友闻和原四川置制大使桂花如渊合作,倾四川大军阻止赵朔借路伐金。
结果被赵朔教做人,不但割了汉中之地,还赔了款,签了史上最惨的岁币条约。
战后桂如渊自然承担起最大的责任来,丢官罢职。但是,曹友闻却因祸得福,被史弥远认为是个人才,加以重用。
现在曹友闻的职司,是眉州防御使、左骁卫大将军。
今日,曹友闻和真德秀一起来见余玠,劝他出四川精兵,勤王临安。
曹友闻紧随在真德秀之后,恳切劝道:“是啊!古语有云,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朝廷待吾等有天高地厚之恩,当此危难之际,怎能袖手旁观呢”
余玠却苦笑道:“哪里,二位实在是对余某人误会甚深啊!我不是不想救临安,实在是救不了啊!”
“此言怎讲?”
“我四川多是步卒,若是从陆地行军,恐怕就是赶到了临安,城池已破,不是白白恶了那赵朔大王吗?若从水路进军,赵朔的内河水师,加上孟珙的襄阳水师,已经截断长江。我四川水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曹友闻摇头道:“据我所知,四川骑兵有近两万人,虽然不多,却也能稍解君父之忧。”
“没用的。赵朔的八旗汉军,尽是骑兵,还一人至少三马。这不到两万的骑兵,能济得什么事?”
真德秀眉头紧皱,不悦道:“这两万骑兵到底有没有用,我们单在这里做口舌之争,是说不清楚的。这样吧,你余大帅尽管在四川坐观成败,我和曹友闻率两万骑兵勤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