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上!”
见礼已毕,众人再次起身,中军帐内寂然无声。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中军的建鼓可不是随便敲的,而且现在是最高级别的聚将鼓!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窝阔台死了,都不值得如此啊!
如果不是蒙古军就在不远处的开京城内,他们都要怀疑,今天赵朔今天要黄袍加身了。
当然了,他们再好奇,在赵朔积威之下也不敢表现出来,尽皆面色肃然,恭然侍立。
赵朔威严的目光在诸将的面上扫视了一圈,沉声道:“刚才怯薛军的千户苏伦向我报信,说大汗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恐怕很快就要蒙长生天召唤。阔端和阔出两位王子彷徨无计,招我过去。你们以为如何?”
“王上,不能去啊!”
赵朔话音刚落,郭宝玉就高呼出声,道:“谁知道,大汗病危是真是假?就算大汗病危是真的,昏迷了三天三夜也未必是真的!他恐怕要临死之前,带您一起走啊!”
史天倪附和道:“郭万户此言理!退一万步说,即便大汗确实昏迷了三天三夜,反而更危险了,谁知道两位王子会做出什么事来?王上不能去!”
“这个……不妥吧?”格日勒皱眉道:“除非王上今日就自立,否则哪有连大汗最后一面都不见的道理?”
“不见就不见!无论是现在的大汗,还是以后的大汗,还能吃了王上不成?”
“话不能这么说。大汗的确威胁不到王上,但王上就满足于如今的地位不成?人心还是要考虑的。总不能大汗没有不仁之处,王上先不义吧?”
“屁的人心!吾汉军八旗,只认王上,不认什么蒙古大汗!格日勒,你催王上到大汗军中去,到底是什么心思?”
“郭宝玉,你放肆!”格日勒勃然大怒,道:“我和王上结安答的时候,你还是金国的汾阳郡公呢!”
郭宝玉毫不示弱,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现在的立场,殊为可疑!”
“郭万户,此言不妥吧。”张柔忽然插话道:“我们就事论事,怀疑对方对王上的忠诚就不好了。王上之前,也到过窝阔台几次军中,还不是安然无恙?”
抹赤别都温却连连摇头,道:“以前大敌当前,大汗的身子骨又能撑得住,王上自然没什么危险。现在高丽已经灭了,大汗又病危,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谁也说不好。”
……
诸将吵吵嚷嚷,争论不休。
赵朔静静地看着诸将的表现,面色没有任何变化。
此时主张不让他去的,也未必是最为忠心的。因为,主张不让他去,是最为安全的立场,言辞再激烈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倒是此时主张他去,这番发言要冒着一定的风险的,是真心为他考虑。
话说回来,赵朔此时也没有怀疑任何人的忠心。
草原战士待在他麾下,比窝阔台麾下的待遇要强多了。
汉军八旗更不用说,他们只有在赵朔的体系下,才和草原战士平起平坐。他们的官位和富贵,早已和赵朔建立的体系联系在一起。
直到诸将的声音渐低,赵朔才轻咳一声,道:“我仔细想了一下,还是要去。窝阔台应该不会冒着和我军开战蒙古四分五裂的风险,对我做什么。不过,凡事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