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的道理,金国山东、山西、河南、东北,确实是被蒙古兵横扫了啊!陕西派往中都的援军,也被铁木真击溃了啊!金国重兵防守中都,却被迫签订了如此《丧权辱国》的协议,这不是说明,金国在中都的重兵,也不怎么样吗?
此时不征金国,更待何时?
对付强大的金国,他们不敢。但是,欺负弱小的金国,还是很有几分兴趣的。
“陛下,微臣以为,如今的金国,正是立国以来,最为虚弱的时刻。我大宋应该立即北伐,恢复中原,一雪靖康之耻!”同知枢密院事楼钥首先发言。
他刚当上同知枢密院事,还没一个月呢,正是想要进步的时候。
不过,雷孝友马上表示反对,道:“不可!正是因为,现在金国极其虚弱,我大宋才不能趁人之危。楼枢密,你难道忘了,当初我大宋联金灭辽的惨痛教训了吗?”
楼钥针锋相对,道:“难道,当初我大宋不联金灭辽,辽国就不会被金国灭掉?金国灭掉辽国之后,能不攻打我大宋?依我看,我大宋当初,不是不该联金灭辽,而是对金国丧失了警惕,以至于有了靖康之变。
这次,咱们对蒙古多加小心,加强防备,也就是了。”
参知政事郑昭先道:“话不能这么说,就算不谈当初的联金灭辽是否正确。唇亡齿寒的道理,总是没错的吧?金国本来就奄奄一息了,咱们再攻打金国,金国岂不是马上就要亡国?到了那时候,咱们可要面对,比女真人更凶恶的蒙古人了。”
参知政事娄机忽地心中一动,站起来向着赵扩微微一躬,道:“臣以为,三位宰相说的都有道理。金国遭受如此大败,正是我大宋一雪前耻的大好时机,万万不可错过。
不过,联金灭辽的前车之鉴在前,咱们这次攻打金国,不能以覆灭金国为目的。”
赵扩心中一动,道:“那咱们的目的,应该是什么?”
娄机道:“其一,咱们要恢复一部分失地和子民。其二,咱们要让金国承认,《嘉定协议》已经不合时宜了。每年给金国三十万两银子和三十万匹绢的岁贡,全部免除。金国和宋国不再是伯侄之国,而是兄弟之国。大宋为兄,金国为弟。”
“说得好!”
赵扩当然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虽然恨极了金国,但理智也不想消灭金国。
不过,正如娄机所言,不消灭金国,削弱金国总可以吧?
他不再称金国皇帝伯伯,改称兄弟,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说不定,金国因为国力太弱,改叫他伯伯呢!仔细想想,那是什么滋味?
他向史弥远和钱象祖看来,道:“左相、有相,你们以为如何?”
史弥远虽然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奸佞之辈,但毕竟是当世枭雄,沉吟道:“当初,我大宋联金灭辽之时,也曾经以为辽国不行了,想要借机恢复燕云十六州。
结果,依旧战不过辽国的残兵败将,让女真人更加轻视我大宋,以至于酿成了靖康之变。
这次攻打金国,会不会重蹈覆辙呢?”
左相钱象祖却微微摇头,道:“哪里,史相公过虑了。没错,开禧北伐,我大宋是战败了。但是,金国的大军到底有多大的优势?充其量,是比我宋军强上一些罢了。
如今,他们的主力,肯定是被蒙古军击溃了。
难道,我大宋还对付不了一些金国的残兵败将?”
“对对对!”
楼钥马上附和道:“史相公,您难道忘记了,咱们和金人较射之事乎?女真人已经堕落了,怎么可能和当初的辽军相比?”
楼钥所说的,其实是十三年前,他作为大宋使者,出使金国,参加金国皇帝举办的“射弓宴”的事。
这种“射弓宴”按说只是娱乐,只允许达官贵人参加,不允许职业军人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