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不过愿意装一下,其实也不错啊!有些人,甚至连装都不愿装呢!”
“哎,咱们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悲惨的地步来了。”
破浪远行的船上,齐政立在甲板,负手回望着渐渐变小的杭州城。
田七来到他身旁,轻声问道:“公子,属下有一事不解,您为何忽然对这些人这么好?”
齐政微微一笑,“难易相成,高下相倾,这人啊,就怕对比。”
他转头看着田七,“今后的某个时候,他们就会想起我的好了,朝廷也需要他们记得我这份好。”
田七一头雾水,正要再问,齐政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现在我们去见见那位吧。”
一间被层层护卫严密把守的船舱中,齐政见到了越王。
这位如今就连睡觉上厕所都要被人监视的王爷,在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囚禁之后,已经消瘦了不少。
看见这个让自己沦落到如今地步的罪魁祸首,他的眼中,闪过深深的敌意与怒火。
齐政就像没看见他的表情一般,找来一把椅子坐下,让其余人都出去,只留下田七在一旁看着。
“王爷,下官今日前来,是想跟王爷说个消息。你在北方的盟友,如期发动了。整整十万大军,号称三十万,几乎是倾国之力,你这个盟友没白交啊!”
越王闻言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北渊在这时候,依然会选择动手。
但旋即,他就明白了缘由,本已死寂绝望的心头又重新生出几分希望。
他的嘴角勾起冷笑,“怎么?你怕了?若是输了这一战,卫王的位置怕是都要坐不稳吧?”
他身子前倾,看着齐政,目光充满了挑衅,“要不这样,你投靠本王,本王可以对你既往不咎,以前的承诺还算数!哈哈哈哈!”
他知道齐政不可能投靠他,但他此刻,就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屈辱与委屈都爆发出来一般,疯狂地挑衅着齐政。
“凌岳在燕京府旁边的碎星峡,伏击拓跋青龙,一战打崩了北渊三万精锐风豹骑,北渊三路大军已退一路。”
齐政的话,就像一支大手,猛地掐住了越王的脖子,让他的大笑生生被掐断。
“不可能!”
越王冷哼一声,“北渊忽然行动,你们从哪儿知道他们的行军路线,凭什么伏击?而且凌岳手底下哪儿来的人?调禁军的话,大量军伍调动,北渊的密谍又不是吃白饭的,会没有防备?”
“三万风豹骑,是什么级别?咱们整个大梁骑兵的一半了!你想拿这些假消息来诓骗于本王,你当本王是傻子不成?”
齐政耸了耸肩,“你想多了,我根本没有骗你的必要,实际上,我并没有指望从你身上再压榨出什么消息,你只要平安抵达中京城,交给陛下,至于陛下和宗人府怎么处置你,是他们的事情。”
他看着越王,“到了扬州,我会改走陆路。”
越王皱眉,冷哼道:“你就不怕有人把本王劫走,再给你添点乱子?”
齐政道:“我正好希望他们来呢,我这一路会走得很慢,好让他们能够赶得上。”
越王眉头愈发皱起,“你图什么?”
齐政笑了笑,“王爷,你信不信,在输了碎星峡那一仗之后,北渊那个自认雄主的皇帝,会愈发地重视我们大梁,然后就会想起你的好来。我在想,他们说不定会派出精锐,来搏一把。如果你能脱困,想必能给朝廷制造些困难。”
“至于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得逞。”
齐政微笑道:“王爷现在只是谋反,或许还能有反复的空间,毕竟王爷这么多年树大根深。但如果加上一个私通北渊的罪行,恐怕王爷曾经的党羽和故交,再有实力,也不敢为你辩驳了吧?”
越王瞪大了眼睛,旋即近乎崩溃道:“齐政,你不是人!你是恶魔!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