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嘴角还挂着血丝,闻言勃然大怒:“一派胡言,休要听她们胡说!”
皇子们惊慌附和:“不错,这都是叛军阴谋,哄骗我们,想要挑拨离间。”
辩驳的话语明显没什么分量,皇后设宴也不是什么秘密。
御史台冲上前手指着皇后方向,想要怒骂她们挟持妇孺的无耻。然而真正对上皇后平静的目光时,莫名有些发怵,口中的逆贼硬是没有说出口。
容倦好整以暇看着这一幕,连最刚的御史台都软了,其他人更不必说。
毕竟若皇后都选择和叛军沆瀣一气,他们还有何出路?
“贱人!”
皇帝死死盯着皇后,没有因为愤怒擅自上前,谁知道拐角处有没有埋伏。
自古帝死后辱,臣服一群逆贼,她能有什么好下场?
“陛下为何如此惊讶?”
皇后语气一如往昔温柔:“您为抑制外戚,苛待臣妾母家,还以莫须有的罪名,惩治发配了臣妾的弟弟。”
“他酒后失言,和亲王结交,是你主动让朕惩罚于他!”
皇后笑道:“若不如此,臣妾弟弟哪里还能有命在?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昭荷当做物件,一会儿要许配将军,一会儿让她和亲,她可是您唯一的子嗣。”
皇帝目光有一瞬的躲闪,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厌恶和憎恨替代。
“陛下不顾惜子女,各位也一样吗?”
皇后看向其他朝臣:“一个遭天谴,吃了那么多药丸的皇帝,诸位还要力保于他!”
此处只有屋檐遮挡,强风灌入,仿佛要将一切都吹得四分五裂。
皇后的话如重击砸在众人心底,下一刻,真正的绝望来临。
拐角处,出现了更为密集的身影。
迎面而来的那道身影群臣再熟悉不过。
谢晏昼神情冰冷,手中长刀流下的血液汇积成水潭,战靴碾过时,血水被践踏的声音格外刺耳。他身后跟着一众甲士,各个提着佩刀,刀尖随着步伐迈进,在地面留下一道划痕。
皇帝瞧见京畿驻军:“你,连你也……”
京畿驻军早有谢晏昼授意,立时道:“为了家人,臣也别无他法。”
但凡皇帝平时信任点人,他也就告密了,但正如容恒崧的警告,这位陛下从来是宁错杀不放过。
百官闻言更加忧心各自亲眷。
其中工部尚书沈安脸比宣纸还白,严格意义上说,他和右相才是最先反的,如今旧的叛军被剿灭,新的叛军又来了,他压根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工部尚书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他不再迟疑,一把推开周围人,朝对面跑去。
哪怕谢晏昼再看不惯自己,总不可能在这时候下杀手,否则哪里敢有人叛降?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