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私下都夸他聪明。
下朝后,大督办亲自去了趟牢里。
寂静阴暗的牢房里,容承林一如往日般,身姿如青松,神情肃穆。
他静坐在铁床边,只是鬓角多出一些细碎的白发。
似乎知道是谁站在那里,容承林没有回头,袖袍下残掌收紧。
“我不是输给了你。”
若非陛下找到另一个制衡大督办的臣子,压根不会发落他。
大督办并未立刻反驳,他看着多年政敌,半晌才开口:“到今天你还不明白,真正输在了哪里。”
容承林冷冷看过来。
大督办:“你输在没有主见。一味揣摩陛下心思,当你把一个蠢人的思路摸清楚并迎合的时候,也就跟着变蠢了。”
多年死敌,短短两句话,便让看似淡定的容承林面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忽然疾步走来,行走间还有些跛足。
铁栏杆被用力攥住。
“宫中明明已无你们可以扶植的人。”
容承林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大督办:“你到底想要扶植谁?废物五皇子,还是赵靖渊!总不至于是幽州来的那个蠢货!”
每个人都有他独特的视觉盲区。
容承林这些年拼了命的和北阳王划清关系,一时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对方究竟还有什么好选择。
大督办意味深长道:“审案流程会很长,别急,你能亲眼看到那一天。”
语毕,拂袖而去。
堂屋,孔大人今早被突然叫来,正有些坐立难安,瞄见官袍一角后立刻就要起身行拱手礼。
大督办摆手:“坐吧。”
“京畿驻军传讯,定州那边已经告一段落,不日将会回朝。”
大督办看向孔大人,开门见山道:“叛军一事搅得人心惶惶,身为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
孔大人连忙道:“请大人明示。”
大督办看他一眼:“为稳定民心,礼部该向陛下提议,班师回朝那日举办受降仪式。”
不少朝代都曾专门举办过受降仪式,动荡时期方便重塑皇权威严。
这本是小事,孔大人闻言却莫名心下有些慌。
仪式会拖延陛下下达惩处军队指令的时间,但最多也就是两个时辰罢了。
大督办从来不做无用之事,特意喊自己过来嘱咐,难不成是有办法让陛下在这两个时辰内改变主意?
孔大人心思惶惶间,大督办忽然道:“北阳王称病重,赵靖渊奏请陛下要返乡。算算时间,他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