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督办很擅长给容承林添堵,淡定反问:“不知可有经过正式规程?”
二人背后的官员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皇帝被吵得脑袋疼,习惯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理寺卿忽然出列:“陛下,臣以为此事绝不可轻拿轻放。”
皇帝:“……”
大理寺卿向来怕事,以往更偏向右相,突然站出来,正在争吵的官员们下意识停下。
“若臣没有记错,朝中已多年无官员丁忧。”
此话一出,大理寺卿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密集的像是刀子雨,插在了自己身上。
然而命门抓在别人手里,他也只能配合迎难而上:“如今战事停歇,朝堂稳定,部分没有丁忧的官员是否符合‘夺情’,有必要经陛下核验。”
皇帝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同一时间,容承林脸色也暗了下来。
好一招以退为进。
他就说那逆子为何会突然上书,原来是为了这一刻。
丁忧说的好听点是以孝治天下,实际是加强皇帝对官员的控制,处在高位的官员为了得到夺情之权,一般不敢轻易开罪皇帝。
陛下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果然,皇帝收起了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龙袍下的手漫不经心摸着扶手。
短短的一会儿功夫,他的视线巡视过下方一个个臣子,忽然笑了:“爱卿所言甚是。”
天威不可测,同意完大理寺的下一秒,皇帝笑容凝固,用力一拍龙椅。
群臣噤声,纷纷站回原位。
皇帝神情不怒自威:“前些年战乱频繁,为稳定地方朕才放宽丁忧,谁知竟有人妄图浑水摸鱼,一直蒙混过关。”
法不责众,但真责的时候总会有几个倒霉蛋。
在场官员心中恨死了大理寺卿,更多还是对自身的担忧,一些偷偷用袖子擦汗。
殿内的气氛瞬间严肃起来。
大督办从容开始参政敌:“举官举孝廉,容恒燧试图逃避丁忧,举荐他的官员理应受罚。”
容承林深吸一口气:“陛下……”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若放在平常,皇帝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容恒燧暂时做不了官,能换走现在那个逆子也是再合算不过。
但现在,一切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容恒崧主动辞官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正常年轻人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本该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位置才是。
皇帝很少会不给右相面子,然而这次下方人还未说完,他已冷冷打断。
“翰林学士左晔失察,举荐之人德行不端,令朝廷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