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倦站定在一处高地,等着急促的呼吸平缓下来,估摸着方位差不多停下。
他掸了下肩头的落叶,手中变戏法似的多出一个火折子。
火星一落,轻易点燃了落叶堆。
噼啪的轻响中,容倦轻轻柔柔的眼神落向内围区域丞相居住的地方:“不是不管太子,是先来后到。”
father优先。
巳时三刻,偏殿附近的山坡上突然走水,正换岗的侍卫连忙赶过去,发现是落叶堆着火,“快,去太平缸取水!”
行宫内配备临时储水缸,还有专门负责灭火的队伍,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扑灭,只剩下一截焦黑的栏杆冒着枯烟。
现在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驻跸宫内温度不高,这场火着实来得诡异,查不出缘由,瞭望塔只能立刻增派士兵观测。
上午走水的消息传到刚随圣驾回来的容承林耳中。
他目光一凝:“有查出可疑人员吗?”
得到否定的答案,确定除此之外行宫内尚算风平浪静,容承林不由皱了下眉。
“太子竟能忍住。”
容承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上午山路闷热,这会儿他还没有缓过神,口干舌燥。
居所内早已准备好清热解暑的凉茶,昔日家境贫寒,容承林入仕后一举一动反而更加严苛按士大夫的标准要求自己,哪怕口渴时饮茶动作也十分规矩。
才浅抿两口,他那原本清明的瞳仁瞬间收紧。
瓷杯砰砸在地上,容承林费劲躬下身子,似乎想说什么。
他捂住肠胃绞痛的腹部,另一只撑在桌上的手背,却又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大人!”
手下面色大变,立刻打死不知哪里爬出的毒虫,扶住痛苦的容承林:“快来人啊!”
另一名手下跑出去找人。
禁军赶到时,屋内一片狼藉。
满地碎裂的茶盏,桌子旁,容承林正死死捂住喉咙,面色铁青中泛着煞白,他另外一只手指甲泛黑,身前还放着催吐桶,模样前所未有的狼狈。
其他禁军还在惊愕,赵靖渊看着容承林发青的手掌,瞄了下周围人,下一刻他拔出匕首,大步走到对方身边。
手下挡在前面:“你……”
话音未落,便被震开。
赵靖渊动作利落,匕首斜入,一刀割入骨。
右相猛地一颤,几乎咬断牙关,冷汗浸透官服。
他想要挣扎起身,却被赵靖渊命令禁卫按回凳子上,“右相中毒了,毒素已经侵入骨头,需要刮去。”
地面死去的毒虫似乎佐证了他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