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一声:“听说你遇刺,伤哪里了?”
容倦:“大腿根。”
“?”
马不是谁都能骑的,容倦现在觉得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
薛韧无语:“你先上榻,我……”
“给他开一瓶舒缓的药膏就行。”
谢晏昼瞥过去一眼,打断道。
薛韧随身就带着不少瓶瓶罐罐,留下一瓶后,准备赶回督办司:“那边还等着我用毒刑讯。”
容倦微笑摆手送他离开:“辛苦薛大人了。”
薛韧一走,容倦秒拿起瓶子再三确认,防止对方留错。
薄暮时分,他专注打量时的睫毛被半透明的瓷瓶倒映出小片阴影。
谢晏昼视线稍微在他面上多停留了两秒,说:“现场痕迹很快会被清理完,对外不要声张你见过北阳王世子。”
两人私下见面的事情传到皇帝耳朵,肯定会多想,皇帝可不信什么偶然。
“北阳王世子。”
尽管已经有一些不确定的猜测,真正听到后,容倦神情还是有了些许变化。
难怪对方会出手帮自己挡暗器。
容倦对这个沉默寡言又厉害的舅父印象很不错,不过想到自己从轮椅上拔腿就跑的场景,摇头说:“我一定给他留下了刀削斧凿般的记忆。”
“……”谢晏昼习惯了他的用词。
容倦坐下喝了杯茶,温声细语地骂着:“还有我那杀千刀的爹。”
其实压根不用薛韧去刑讯,容倦都想不到第二个可能的幕后主使。
“放眼望去,除了相府,没人再刺杀过我。”
这个理由很地狱了。
“再说了,能想到把我和北阳王世子凑单杀,狗没那智商。”
普通成年狗通常也就是相当于两到三岁的儿童水平。
谢晏昼从来没有宽慰过别人,掌心抬起迟疑一瞬,摸了摸容倦低头间看似郁闷的小脑袋。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谢晏昼口吻间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可见这次是动了真怒,“右相和给你下毒的郑家女,很快都要还回来。”
落日给屋内镶了一层金边。
容倦神态和日常没什么两样,喝完茶面上常挂倦意。
只在看向天边夕阳时,他才露出两个虎牙尖尖,笑得特别好看又令人脊梁发寒。
“当然要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