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雪白的亮芒一闪,下属收刀坐下。
“需要属下处理吗?”
他指的是街道上的人。
即便闹得沸沸扬扬,他们也有办法封闭消息。
督办司共设四个分司,所属职能不同,权能随之逐层递减。他所在的位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过因为深受大督办信赖,这位名叫步三的男子,日常话语权不小。
步三笑呵呵道:“您刚当众表示不再计较惊马事件,容相再把儿子打包送去苏太傅那里,圣上必定会起疑。”
官场最忌结党营私。
他还不忘吐槽了一句容倦的贪生怕死:“瞧把那小子吓的,竟然当街认贼作父。”
大督办静静瞥了他一眼。
“认父作贼……”
步三武人出身,词汇量有限,最终放弃纠正,僵硬地转移话题:“这小子运气倒不错,误打误撞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他小心揣摩着大督办的意思:“不过总归是个变数,要不要再去警告一番?”
得到的是一句冷淡的回应。
“不用管,他很快就要死了。”
步三一怔,下意识朝车后方一瞧,隔窗注意到那少年身后,跟着一形迹可疑之人,显然不是善茬。
“若非惊马一事,容相原本属意另外一个儿子迎娶苏家女。”
大督办没什么表情道:“如今婚事易主,必定有人会不甘心。”
比如相府如今的那位女主人。
步三顿时明了,只觉乐见其成。
马车外,鬼鬼祟祟的影子还在小心尾随。
前方容倦走走停停。
为拜爹险些下个腰后,他现在累得喘不过气,走不回府了,准备找个地方安静睡觉。
酒楼的店小二看到他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容,容少爷!”
看他反应这么大,偌大的酒楼连个牌子都没有,容倦顿时明白了什么:“就是你家的牌坊被我砸碎了?”
“…牌匾。”
不等他纠正完,容倦豪气道:“给我一个最好的包间。”
小二强撑着笑意,领他上去顶层的软塌大包房,窗户另一边靠秦水河,夏天也不燥热。
一进屋,容倦便甩掉鞋子,侧身而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