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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巨舰沉没之日（第13页）

24岁的中卫裹着厚厚的替补外套，但寒意似乎从骨头里渗出来。

一年前，正是他在中卫位置上的表现让弗洛伦蒂诺狠心送走了耶罗。

如今，他连大名单都很难进入，“齐达内+帕文”政策成了更衣室里的笑话。

场上，齐达内正疲惫地追着摩纳哥球员。

这位被主席钦点的中场大师此刻步履沉重，昂贵的转会费换不来一个防守拦截。

镜头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

一个枯坐板凳的未来之星，一个力不从心的当世“球王”，共同构成了弗洛伦蒂诺巨星政策最讽刺的注脚。

帕文突然低下头，把脸埋进手掌里摩挲。

替补席的塑料座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淹没在路易二世球场震耳欲聋的欢呼中。

罗纳尔多站在中圈附近，双手叉腰，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庆祝的摩纳哥球员。

罗伊正夸张地做出抛掷王冠的动作，路易二世球场的欢呼声像潮水般涌来，却让这位世界足球先生感到一阵眩晕。

赛前训练时，奎罗斯让罗纳尔多独自穿着醒目的绿色背心，臃肿的身形在明亮的颜色衬托下格外扎眼，引发外界对他可能替补的猜测。

这件首回合赛前训练时奎罗斯特意让他穿上的背心，如今看来就像个荒谬的预兆。

那次给劳尔的助攻曾让他重新燃起冠军杯梦想，但随后的时间里，他就像被按了静音键的巨星，在摩纳哥的防守丛林中彻底迷失。

转播镜头捕捉到他下意识摸了摸左膝的动作。

那里有困扰他多年的旧伤。

此刻更痛的或许是内心：在国米时他是莫拉蒂捧在手心的明珠，而在皇马，即便高居西甲射手榜首，人们谈论的依然是齐达内的魔法、劳尔的忠诚。

场边第四官员举起补时牌，罗纳尔多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手腕。

那里平时带着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

是续约时弗洛伦蒂诺送的礼物，但此刻它只能提醒他：又一个四大皆空的赛季正在逼近。

摩纳哥球员的欢呼声中，他恍惚又看到梅阿查球场的蓝黑色海洋。

就在昨天，没有他的国米刚刚战胜了尤文图斯。

齐达内低着头走下球场，汗水顺着他的光头不断滴落。

他下意识地抬眼，正好看见罗伊从身边走过。

年轻人的胸膛微微起伏，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红白相间的球衣在灯光下格外鲜艳。

他的头发随着跑动轻轻晃动，整个人散发着蓬勃的朝气。

齐达内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湿透的黑色球衣。

34岁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感。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和那个19岁的年轻人之间，早已隔着一道名为“岁月”的鸿沟。

场边的摄影师按下快门，定格了这个瞬间：一边是青春洋溢的摩纳哥新星，一边是疲惫不堪的皇马传奇。

齐达内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向更衣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