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寻他路?”吕壹重复了一下秦博的话,同时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秦博再凑近了些,压着嗓门道:
“中书也说了,我们校事府,只忠于陛下,然而陛下,却不止是有太子与鲁王这两个儿子啊……”
“大胆!”吕壹猛地一拍案几,怒喝道,“秦校事,你可知你是在说什么!”
“噗通!”
秦博从座位上极为丝滑地滑落下来,膝行至吕壹面前,抬起头,一脸的忧惧之色:
“中书,正是因为下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所以这番话,只敢在中书跟前提起啊!”
“校事府上下,诸多校事的性命,皆系于中书身上。而眼下的局势,已经是到了中书不得不作出决定的时候。”
“校事府将来是存是亡,正在此时啊!”
秦博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当下竟是流下泪来,扯住吕壹的衣襟,苦苦劝说。
吕壹面色仍是冷峻,似乎一点也不为所动。
共事这么多年,他又岂会不知道自己的属下,是个什么样子?
只听得他冷声问道:
“这等事情,绝非你能想得出来!究竟是何人把这些话告诉你的?”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这些底下的人,而是他深知,在谋算和眼光这方面,校事府确实可称得上是无人可用。
秦博或许有点小聪明,但绝不可能有此等眼光。
没想到秦博听到吕壹猛地问出这个话,竟是丝毫不惊慌,反而是收住了悲声,低声道:
“不敢瞒中书,这个话,其实是下走去汉国时,见到冯大司马时,冯大司马曾对下走提起。”
“冯大司马?”
吕壹微微一怔,然后释然。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他甚至怀疑,糜十一郎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也有冯大司马的授意。
只是想想,秦博去汉国时,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冯某人居然在那个时候,就能看出大吴有今日的宫争局势?
吕壹一念至此,心里下意识地就是微微有些寒意。
冯某人果真不愧是有深谋远虑之称。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