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冯大司马的眼睛就微微眯了起来。
羊祜感觉到冯大司马的眼神越发锐利,垂下头去,神情越发恭谨。
“见贤则思齐,叔子有这个心,就很好了啊。”
冯大司马终于开口道,“你有我那个曹侄儿的举荐,再加上又有这个心,那我就破个例,让你进入学院求学。”
这个话,让羊祜如闻仙乐,“噗通”匍匐在地:
“祜谢过大司马!”
“起来吧。”
“谢过大司马。”
信送到了,心愿得偿,冯大司马日理万机,羊祜本应识趣一些,主动告辞,不宜占用太多时间。
可是他踌躇了半天,却是吭哧吭吭地,欲言又止。
这让冯大司马有些疑惑:
“叔子还有何事?”
羊祜一听,脸上却是泛起羞郝之色,犹豫而又挣扎了一番,终究还是从怀里掏出第二封信:
“禀大司马,祜之阿姊,平日里极为仰慕大司马的文采,不但熟背大司马的每一篇文章,亲手默写以便收藏。”
“而大司马与陈王(即曹植)的神交,更是让阿姊倾倒,故而,故而……”
说到这里,羊祜有些结巴起来,“阿姊宁不顾廉耻,也要让祜把这封信呈于大司马之前。”
脸皮还有些薄,心底还有些廉耻,故而越是说到后面,脸上越红。
倒是冯大司马,听到羊祜这么一说,微微有些意外之后,然后又立刻恢复了常色。
这么多年来,准确地说,是从蜀地到凉州,再到关中、并州,乃至河东,哪一地的世家大族不想把族中女子送上他的榻上?
就连北方和西域的胡姬,都有这种梦想。
这种事情,冯大司马见得太多太多了。
虽说府上还有一个朝廷供养的媵妾名额,但空着……其实也挺好。
负责接信的左右,双手本已是半伸,看样子是想伸手去接,但听到羊祜这么一说,忽然又收回了手。
接着,再转头看了一眼冯大司马。
冯大司马神色如常,稳如老狗。
山东羊氏啊,果然是世家大族的作派。
估计是觉得上一回得罪了自己,这一送,直接就是这么重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