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马上就要攻城了,确实已不可再拖了。”
……
夜里,司蕃再一次来到刺史府上。
这一次,是悄悄地过来,特意避开了所有人。
桓范独自一人坐在案几前,还屏退了所有人,这才接见了司蕃。
司蕃进来后,但见烛火摇曳,光暗交错,明灭不定,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桓使君脸上的神情。
唯有幽幽的声音传入耳中:
“如何了?”
司蕃没有尝试去探询桓范的脸色究竟如何,只是低头恭敬地回答道:
“回使君,太傅已经答应了,可以再多等三天。”
“我是说,军中将士如何看待此事?”
“军中将士,皆道使君怜爱士吏,感念使君大恩。”
听到这个话,桓范的语气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但听得他“哧”地就是从鼻子发出不屑的冷笑。
不用上阵送了性命,他们自然会这么说。
但若是反过来,说不得自己就成了“一意孤行”了。
看今日城头诸人的表现,真要逼着他们守城的话,恐怕自己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心背离如此地步,许昌的那位大将军可谓是功不可没啊!
以宗亲身份辅政监国,天子太后皆在手中,这才几年啊,为什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除了蠢如猪豚,桓范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其它原因可以解释。
沉默了好一阵,司蕃只觉得气氛越发压抑,这才听到桓范再次开了口:
“司将军?”
司蕃连忙应道:“末将在。”
“你且上前来。”
司蕃又上前走了几步,在案几前停下,垂手而立。
“这两年,我待你如何?”
司蕃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小人有幸得到使君的提携,其恩若再生父母。”
“说得很好。”桓范盯着司蕃,缓缓地继续问道,“就是不知,我能不能信得过你。”
“使君但有吩咐,虽赴汤蹈火,蕃死亦无辞也!”
桓范听了这个话,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叹息道:
“若是邺城诸将皆如你这般忠心,吾又何于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