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根本不是这样的。
那一点都不好闻,是令人窒息的,属于雄性动物的领地气息。袖扣她根本没看清,她只记得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是怎样不容抗拒地撕开了她的底线。水手服的布料再好,也只是道具,裙摆的褶皱在她被按在桌上时,凌乱地翻卷着,像一朵破碎的蓝色鸢尾。
还有那个吻。
那不是红酒的香气,是猎食者口中令人作呕的腥气。
她看着纸上那些被精心挑选过,甚至带着一丝暧昧美感的词句,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猛地窜了上来,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她在干什么?
她在美化一场强暴。
她在潜意识里,把那些屈辱的,肮脏的,让她痛苦不堪的细节,全都过滤掉了。她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在记录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风月艳事。
这个发现,比陆朝的侵犯本身,更让她觉得恐惧。
原来,她才是最可怕的那个。
一直以来,她都被教导要做一个好女孩。成绩优异,举止得体,情绪稳定。秦奕洲把她保护得太好,让她以为世界非黑即白。可当那片巨大的,无法忽视的灰色地带蛮横地侵入她的生活时,她下意识的反应,不是反抗,不是求救,而是——自欺欺人。
是她那些可笑的、从小被灌输的道德感,那些关于“好女孩”的条条框框,成了捆缚住她的最沉重的枷锁。是这些东西,让她在被撕碎的时候,不是放声尖叫,而是下意识地去寻找一块名为“浪漫”的遮羞布,来掩盖自己血淋淋的伤口。
因为一个“好女孩”,是不该遭遇这种事的。
如果遭遇了,那一定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所以她不敢告诉秦奕洲,不敢告诉江临,甚至不敢告诉自己真相。
荒唐。
多么荒唐!
“啪嗒。”
一滴眼泪砸在纸页上,迅速晕开了一团墨迹,像一朵丑陋的霉斑。
秦玉桐猛地合上了日记本,仿佛那里面关着什么会吞噬她的怪物。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