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飞快前行,眼看着黑暗的尽头若有微光,皆是暗中戒备,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然而密道之外,却仍是一样的漆黑。
维桑仔细地看向四周,两人身处之地似乎是个什么地方的院子,只是长久无人居住,两旁草长及膝,尽是荒烟蔓草,方才那微光所指之处,落在草丛的另一端,依稀可见是幢破旧的小屋。
然而这样破败荒凉的地方,维桑却是越看越越觉得熟悉,彷彿在什么时候来过……
「这里还在宫内。」季紓望着不远处的灯火,低声道。
「我来过这里。」维桑转头与他对视,脸上神情格外复杂,「这里……似乎是寒凉殿。」
寒凉殿。
季紓微微瞇眼,这个名字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曾是宫里不能明言的秘密。
只因为,寒凉殿--曾是太子靳尹幼时生活的地方,也是名副其实的冷宫。
浑身上下都叫嚣着疼痛,宛如全身的骨头被人摔断似的。
眼前明明有光,光却像是冬天的雪花,忽远忽近,看不真切。
双手撑着地,凌思思挣扎坐起来,四周一片漆黑,唯有窗外透进一丝惨白的月光,她摸黑打量着四周,依稀可以辨认出自己正身处在一间破败的房间里。
不过这里……怎么有点眼熟?
凌思思的目光在房中逡巡一圈,池渊不知道去了哪里,方才有人来报,该是外头出了什么事,靳尹不放心外人处理,便自己出去了。
趁着两人不在的空档,她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凌思思拍拍裙子站起来,开始摸黑在房间里打转,微光描绘出房内的轮廓,她有些恍然,发现此处自己似乎曾经来过,正是黑月光从小长大的寒凉殿。
寒凉殿不愧是名副其实的“冷宫”,不比其他宫殿的富丽堂皇,显得格外寒磣,几乎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真难想像这种地方是怎么养出黑月光那样的人才出来的。
凌思思默默腹诽,倒也是一路摸索到了门边,她试着推了推,门却不动,想来是被人从外头上了锁。
「什么鬼……」
她背上汗水湿透衣衫,正焦急着想办法,忽然听见门外传来阵阵细微的脚步声,往房间的方向靠近,「不会吧?这么快就回来了?」
凌思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才离开了多长时间,他们就又回来了,时间太短,季紓他们又还没找来,要是在他们回来之前,季紓他们还没赶到,那一切岂非更加棘手?
她不能让一切前功尽弃!
凌思思咬牙,随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釵,死死盯着紧闭的那扇房门:要是等等进来的是靳尹,她就先下手为强,擒贼先擒王,她就不信池渊能不顾他的死活!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从外头推了开来,恍惚中有微风掠过她头顶,烛火诡异地四下摇摆,满室虚影乱晃。
身前一道黑影掠过,带过一阵雪松清香,她被人推着倒退几步,踉蹌着退进了黑暗里,随即被猛地压在了墙上。
脊背骤然挨住冰凉的墙面,她本能地想要逃离,那人却先一步贴了上来,用身体将她死死挟制他与墙面之间,在她尖叫出声之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