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听闻昨夜太子妃殿下淋了雨,发起了高热,朝阳殿夜里还急传了御医去呢。」
「太子妃?」靳尹挑眉,「有这样的事,本宫怎么竟不知晓?」
他幽幽开口,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季紓却是微一敛容,率先请罪:「微臣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季紓身为东宫詹事,掌管东宫内外庶务,更得靳尹默许,暗中观察太子妃和侧妃的举动,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却没有察觉,确实是他失职。
不过,季紓向来仔细,缘何于昨夜之事上就怠慢了呢?
靳尹挑了挑眉,狐疑的目光在他身上转过一圈,方摆了摆手道:「罢了,不过小事而已。」
他接过旁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边盯着眼前的季紓,开口问道:「朝阳殿眼下如何?」
他虽看着季紓,话却是朝着苏全问的。
「来的人说了,昨夜御医看过后,现在倒是好了许多,就是精神不大好。」
靳尹挑眉,目光看向了桌角的沙漏,「自本宫上回见她,不过几日吧?」
「是,三日前殿下才与太子妃见过面呢。」
「三日啊……那倒也难怪。」
靳尹轻叹着,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动作看上去极尽优雅,可眼里分明冷漠,毫无温情。
「和从前比起来,这样算是撑很久了呢。人啊,要忘却心爱的人,也是有极限的,她拼命挣扎,最后也只有这点程度吗?」
他冷笑一声,苏全惯于察言观色,此时自不敢接话,只得垂首站在一旁;而季紓亦是沉默,纵使心下并不认同,却也并不做声。
只见他站起身来,绕过桌案,逕自朝门外走去,手中的帕子被他随手一松,扔进角落的火盆里,「走吧。她闹出这么大动静,本宫这个夫君,怎么
说也是要去看看她的啊……」
晨光熹微。
凌思思昨夜睡不着,在榻上翻来覆去大半夜,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
昨夜出了这么大事,她再大的心,也不能就这样闭眼睡过去。
于是辗转反侧到了早上,当天边亮起鱼肚白,碧草撩开纱帐,便见到了两隻眼下掛着乌青的自家小姐,神色不佳地躺在榻上。
昨夜之事,几人没敢声张,碧草和维桑却知道,她压低了嗓子,有几分担忧道:「小姐,您昨夜可是没睡好呢?」
「出了这样的事,哪还有心情睡。」
凌思思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闹了半宿,虽有他们几人小心压下此事,可难免有所疏漏,不得不小心提防。
毕竟昨晚事发突然,有些弔诡,此事背后不知还有什么暗流,总不能叫什么人都知道。
凌思思一顿,忽而问道:「对了,阿瑶那里怎么样了?」
出了这样的事,她总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