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动手上茶杯,幽幽开口道:「你与其在这里酸言酸语,挑拨离间,倒不如担心下自己。季紓可是靳尹身边的亲信,都是跟狐狸成了精一样的精明,你想做什么可瞒不过他们的眼。」
「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难不成他们还把我带回帝京去啊?」
靳尚漫不经心地笑,丝毫不当回事一样,抱臂靠在了身后的墙上,歪着头看她。
凌思思没有说话,学着他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转动茶杯;她不回话,靳尚总算察觉不对,脸上笑容僵住,面色微变,一下绷紧了身子。
「不是吧?他们还真要带上我?你们不会忘了,我可是被贬至此地,没有父皇旨意,不得擅离,就算他是太子也一样……」
「怎么不能?」凌思思放下茶杯,慢悠悠地开口:「我离开之前,陛下身子不好,朝中大事多由太子处理,如今靳尹奉命监国,儼然已经掌握实权,我们的计划被迫打乱,桑州出了那么大的事,按照他的性子,可不会放心任你继续留下。」
靳尚明显愣住了,「你说什么?」
凌思思挑眉,抿了抿唇。
啊哈……原来他真的不知道呢。
不知道眼下的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你是真不知道。这可是国内人尽皆知的事啊。」
放下茶杯,凌思思站起身来,无视神情怔忡的靳尚,随手撩过散落肩前的墨髪,转身朝门口走去。
在经过他身侧时,凌思思脚步一顿,侧头轻笑了声,「不过,殿下目前似乎只有名义上是皇子呢。身旁潜伏的那些人居然都没能将消息传来……」
靳尚脸上表情明显一僵。
「看来你要走的路也并非一帆风顺,与其有间工夫瞎扯,倒不如好好想想回去之后该怎么做。我会诚心诚意替你加油的。」
凌思思眼珠一转,瞥见他明显一黑的脸色,心里暗笑,不禁起了几分顽劣的心思,于是便又十分幸灾乐祸地加上最后一句。
果然当即便看见靳尚沉着张脸,咬牙切齿,恨不得堵上她的嘴。
凌思思衝他做了鬼脸,眼疾手快地开门一闪,躲到
了门外。
她带上了门,房内摇曳的烛火映照眼瞳,凌思思站在门外,定定地望着门板,低垂的眸里闪烁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站在门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静立不动的人影,同样无声地打量着她。
好一会儿,凌思思才呼出一口气,转身要走,却不防一个转身,便撞见了不远处廊下静立的一道人影。
季紓……?
心跳瞬间有些失序,凌思思眼神闪烁,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明明自己没做什么错事,可乍一见他,仍是忍不住莫名心虚。
不对啊,她又没做错事,怕他做什么?
凌思思暗骂了声自己的不争气,迎着他幽深的眼,深吸一口气,復又挺直腰板,目视前方地朝前走去。